被安置在珍珑山一处隐秘山洞,小孩秋夏低声细细哭泣,古玉桢边安抚她,边取出一枚疾讯符,急切地将召唤师门。

“师父,大事不好……”

沧澜派掌门通过徒儿之口,知晓了前因后果,又是震惊,又是着急。

“昭明寺怎么回事,都说不要去招惹那小子,别逼迫他……等着,为师这就召人过去!”

古玉桢神色凝重,连发了几道疾讯符。

最后,捏起一枚疾讯符,欲传给太公。

正以灵力绘制讯息时,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他动作一顿。

……暂且,先不打扰他老人家吧。

珍珑山下的事,很快经由各种方式,传达至仙魔两道。

收到消息,很多人都急速往珍珑山赶来。

一炷香后,战火由山脚蔓延到珍珑山上。

深山上空的星夜灯,受刀剑之气,一盏一盏熄灭,坠落。

被星夜灯牵引的邪魔,回过神来,受到灵气震慑,潮水般朝山下涌去。

“不行,阿蔓——”眼见邪魔摧毁巴石镇,古玉桢坐不住了,他的妻子还在山下。

督查者摁住他,“放心,山下百姓早已被安置在一处安全之地,有大能保护。”

古玉桢松口气,按捺住焦急。

两督查者听着山外的动静,心下庆幸。

还好,还好他们早已将百姓转移到安全之所,否则伤到了人,这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衡予老祖呢,他老人家为何还没到?”

夜墨渐稀,山林静谧。

接到督查者讯息的衡予老祖,带人途径巴石镇,镇民早已转移,镇上空荡荡。忽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急速靠近。

众人下意识防备,继续往前,与从珍珑山涌下的邪魔狭路相逢。

双方迎面相撞,面面相觑。

夹在队伍后排的邪魔,默默垂下脑袋,状似不经意地擦去嘴角口水。

驱魔司众长老,将发出血光的测魔珠,悄无声息放入袖中。

邪魔一方为首者,是一个实力最接近银魔的三层皮血魔,模样气息伪装得登峰造极,身上甚至萦绕修者的灵气。

他一眼看中对面人族领头的老者,带着队伍,笑着走了上去,“老祖驾临,晚辈有失远迎。”

衡予老祖捋了把胡须,瞧着就是一和善老头,笑眯眯道:“无妨,老夫也是兴之所至,突然造访,不迎也没关系的。”

双方点头示意,便要离开。

错身之际,衡予老祖袖中灵剑突然横出,刺向对方!

“哼。三层皮的邪魔,不知杀害我多公无辜人族,真当老夫眼瞎,看不穿你。”

衡予老祖脸上笑容荡然无存,剑意萧瑟,直逼三层皮邪魔天灵。

州安卫与界外邪魔打交道,多在邪魔肆虐之处游走,专杀高等级血魔,没有点辨别邪魔的本事,根本无法存活。

衡予老祖能在那处势力生存至今,早练就了一双洞彻邪魔的锐目。

而那三层皮的邪魔,竟也同时出手,笑意残忍:“化神期的老头,借你皮囊一用!”

两方首领,陡然缠斗至一处。

驱魔司众长老也不是吃素的,与邪魔打交道多年,纷纷祭出法器,冲向邪魔堆里。

衡予老祖半步合体境,加之与高等血魔作战经验丰富,终胜者血魔一筹。

一炷香后,衡予老祖拎着三层皮血魔的头颅,将其往地上一扔。

黑血喷溅,最强者魔躯显现,邪魔群龙无首,陷入慌乱,不多时便被驱魔司一众长老收拾干净。

此时,天际一丝银光乍泄,天亮了。

驱魔司众长老一看天色,顿时一急,“糟糕,都到了这个点,逐不宜那边——”

衡予老祖不疾不徐,“无妨,老夫听闻那小子曾去过乱风城,能将那处地方整肃一新,很了不起,这小子没那么容易出事,且去看看。”

驱魔司长老听这话,更着急了:“……”

不是,他们担心的不是逐不宜会死,而是他被……

有些事,老可意会,却不能说。

衡予老祖却不管那些,老要逐不宜能为诛魔一事上发挥天赋,便是逆天下之大不韪,他也会保下他。

修道天才百年难遇,诛魔一道的天才,千年不见得能出一个。

倘若他真犯下大错,直接诛杀了多浪费,不如放在州安卫赎罪。

衡予老祖想得挺美,可赶到珍珑山下,还是愣住了。

珍珑山,该改为珍珑废墟了。

曾高耸入云、重峦叠嶂的山峰,全都似各类灵器削得七零八碎,乱石非崩,草木粉碎,一片狼藉。

衡予老祖在乱石堆里,找到了脸色难看的古玉桢、监察者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