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逢大变,又毒入骨髓,逐不宜变得疯疯癫癫,脑袋里唯一清醒的,她要离开,去找母亲和大哥。

当她跑出血魔宗,花银莲动手了……

看完逐不宁的记忆,逐不宜将所有仇人的模样深深刻入脑海,着手复仇。

他清楚花银莲母子对他体内金丹的觊觎,也清楚他势单力孤,暂时还不是这些人的对手,遂提前以灵力为刀,在金丹上刻下封锁灵力的封灵咒——逐飞羽不是想要金丹吗,且看那个废物承不承受得起。

阿宁的灵丹,他的金丹,迟早要找那对兄妹拿回。

逐不宜嗤嗤地笑,在乱风城与邪魔打交道,他最知道怎样对待那些披着人皮的鬼了。

他却没算到,不止他接到了妹妹的死讯,母亲也听闻了,她心急之下走出囚禁之地剑冢,却中了花银莲和昭明寺的诡计……

那一年,被逐不宜刻入识海深处,却不敢重翻一遍。

他失去了妹妹,失去了母亲。

“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女人,气死我了!”

乐窈气得出口成脏,剑尖一点便要飞出小木屋,掠下小重山去,她从未见过这样黑心肝的女人,白雪公主的恶毒继母都没她狠毒。

呜呜呜,可怜的小阿宁,可怜的逐不宜。

逐不宜早猜到乐窈反应,眼疾手快地揪住剑穗:“阿窈别去,花银莲现在的模样,会吓到你。”

乐窈怒:“她已经吓到我了。”

逐不宜望着冒着冷光的九霄剑,不禁莞尔:“那你现在去也找不到她,她现在应该在血寒牢受刑。”

“你怎么知道?”乐窈惊了。

小可怜才刚清醒不久,还没离开小木屋过。

难道,他还能未卜先知?

“一推就知道了。”逐不宜眯眸,薄唇勾起嘲讽,“纵女为恶,谋害内门弟子,勾结邪魔,任何一桩事拎出来,都是无可赦免的死罪,逐宗久再不舍得,也要给宗门众人一个交代。可因为逐飞羽,逐宗久不会杀了花银莲,他会力争保她一命。双方拉锯,花银莲暂时死不了,但死罪暂免,活罪难逃,她现在应当已被重罚过,并关在宗内最严酷的刑狱——血寒牢。”

“啧啧,被关在那地方,对她来说,真不如就此死了。”

逐不宜恐吓他家怂包剑灵,“牢狱污秽,她现在定然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身体上下滴答着血,多瘆人呐。”

血!

乐窈哆嗦了一下。

逐不宜忍俊不禁,笑着将九霄剑拉回到怀里,“今日别过去了,改天我带你去,探视我那好继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过去承蒙花银莲关照,像你家主人这样知恩图报的好人,当然要好好孝敬她。”

“唉,心爱之人遭受这样的大罪,还不知我那父亲如何伤心,明天该去慰问慰问。”

逐不宜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

乐窈摇摇剑身,表示赞同。这一次,她没觉得小可怜可怕,反而觉得他很道理。

反思了一下自己行为,她有点慌。

……完了,她没能改变小可怜的三观,反而自己被带偏了。

乐窈飞回到逐不宜身边,望向他小腹,朱雀眼暗了暗。

很痛吧。

她见到小可怜亲自在金丹上下封灵咒的样子,灵力暴动,冷汗浸透衣衫,长长的墨发贴在脸颊上,苍白得犹如水底钻出的妖魅。

她见到逐丰裕手执彩蝶剑剖出他的金丹,剖丹时他无动于衷,可看到彩蝶剑那刻,瘦削的身体却颤抖起来。她看到了他奄奄一息倒在血泊里,又拼了命从鬼门关爬出。

怎么可能不痛呢?换作她早痛死了。

逐不宜眼睫一眨,许是刚勾连过神识,他与九霄剑的连接更为紧密,这一刻,他蓦地听懂了乐窈的心声。

他抚摸着剑:“早过去了,现在痛的是别人。”

乐窈闷闷地‘嗯’了一声。

三秒后,又“咦?”了一声。

不对?

没开放传音,小可怜能听到她的心里话?

“你进入了我识海,咱们现在神识相连,我自然能听见你在心里说什么。”逐不宜眨眨眼,“阿窈也来听听我的。”

逐不宜薄唇抿起,歪头,那双很漂亮的凤眼专注地看着乐窈。

“阿窈是天下最漂亮的剑。”

“听到了!谢谢不宜。”

乐窈美滋滋,好听的话谁不喜欢听,她也在心里道:“不宜也是天下最帅的人。”

“最帅?”

“就是说你最俊美,最高大,最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