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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佟漱松开他,“看造化。”

他吼完了,感觉气平了些,不由松开了揪着张宗终头发的手指。佟漱冷静了些,深吸了口,“之前,在枣花乡的时候,韩仕英跟我说,有些事情到一定程度后,就没有什么可以努力了。”张宗终半抬着下巴,保持着被他揪住头发的样子,佟漱叹了口气,轻声道:“事到如今,你再把我推开,我一点也不会感动。我……我就是想……”

他再次卡了壳儿,觉得说什么都矫情,也不可能不说,“我就是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他心里还有另一套说辞:曾经自己说过想要救救张宗终,结果,他似乎并没有拉着他的手领他走出黑暗。而是沉浸在黑暗中,和他一起摸索着朝前。太黑了,未来雾莽莽一片渺茫,但假如张宗终再也走不出那间没有窗户的书房、只是需要一个人进去、进来陪着他呢?

佟漱又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现在真是恨死你了,恨得咬牙切齿。”

他还没说完,张宗终撑起身子、搂着佟漱的腰把脸埋进了他怀里。佟漱想摸摸他的头发,手挨上去,张宗终说道:“我爱你。”

佟漱低头,用下巴蹭了下他的头旋儿,“废话。”

第224章 从头再来

说完,佟漱突然委屈至极,也没什么原因,总之就是委屈。张宗终抱着他不撒手,他揽着他肩膀也没撒手。佟漱心里那股委屈劲儿滔天,感觉自己要哭了,反正上次哭也哭过了,没什么好丢脸的。他眼看着自己的眼泪滴到了张宗终后脖颈上,张宗终一顿,从他怀里抬起头。佟漱看见他的眼睛里毫无释怀,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脑袋里那根理智之弦怎么也绷不住了,他大声道:“我他妈的好惨啊。”

大抵张宗终根本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钟才愣愣地伸手替他抹眼泪,嘴里轻声哄说:“不哭不哭,我——”

佟漱委屈难过至极,他一皱眉张宗终也皱眉,手忙脚乱地又抱又哄,佟漱满心都是“随便吧死了算了”,扒拉在他身上索性吭叽吭叽,结果那句“好惨啊”喊出来好像也没下文了,只好继续挤眼泪假哭。估摸着这一闹把张宗终吓死了,搂着他蹭眼泪,边蹭边胡乱道:“别哭别哭,佟漱,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佟漱懒得听他废话,干脆手一伸捂住他嘴。最后假哭也哭不出来了,冷静下来佟漱还分出心思总结了下看来假哭也是对付张宗终的制胜秘诀——他从张宗终怀里挣脱出来去洗脸,边走边说:“我要吃糖醋排骨。”

“好,”张宗终追着他也往那边走,应说,“我去做。”

“我才不要你给我做,”佟漱头也不回道,“我自己做,你清醒清醒坐那儿再去想想周家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吧。”

说是这么说了,张宗终仍是跟着他。跟着他走到冰箱前——佟漱翻了翻冷藏柜,做个头排骨,排骨可能都是去年买的了。他往门口走去拿外套兜里的手机,张宗终继续在后面跟着他,佟漱飞快地点了外卖,余光瞥见张宗终竟然还站在旁边看着自己,推了他一把,“跟着我干什么,你是狗吗你!”

拿手机的时候把兜里的玉耳坠也给带了出来,玉块儿磕在地上一声脆响。张宗终蹲下身捡起来,佟漱想起来了,顺口道:“我跟你说,老白出现的时候,红姐儿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是不是跑了没看见?”

张宗终嘴唇动了动想开口,接着整个人像是钉在原地,把话又咽了回去。佟漱放下手机,弹了他额头一下,“愣什么?”

“……红姐儿没看见,白思思也没看见。”张宗终像是喃喃自语,握着玉耳坠。佟漱不明所以,接说,“你不是说红姐儿也不是时时刻刻都盯着我们吗——”

“我有件事得试一下,”张宗终匆忙道,他边说边往书房走,“得关上门,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吃饭不用喊我。”

他整个人都怔怔的,佟漱之前没见过他这种反应,想了想还是没阻拦,眼看着张宗终进屋,关门。

等外卖的时候,佟漱偷偷耳朵贴着房门听了会儿他到底在屋里干什么。先开始佟漱以为他可能会打几个电话,可里面出奇安静,几乎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里面自杀了。佟漱不寒而栗,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出点动静,蓦地听见了清脆的响声。

他先开始觉得是张宗终把玉耳坠掉在了地上,脆声再次传出,佟漱才意识到这是另一种声音、现在已经不常听见了。

硬币掉落的声音。

第225章 算

佟漱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原来张宗终是在屋里算卦占卜!他还有这种技能?虽然不知道是在算什么、他又明白了什么,但好在不用偷听了,没死里面就行。外卖一来佟漱就坐下慢悠悠地吃饭,吃完还把张宗终不吃的东西都给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