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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喊,那猫倏地从墙上蹦下去没了影子。白思思这才正过身子,冲两人摆了摆手。她嘴里叹了口气,对那大白猫跑了略表遗憾,慢吞吞地往两人身边走。佟漱忍不住看了眼张宗终,却见他眉头紧拧,佟漱心道这人该不会连人家逗猫都要管吧?

白思思一走近,张宗终蓦地说:“你的老鼠呢?”

佟漱又是一顿:怎么着,还想牺牲人家养的老鼠来逗猫?

白思思撅着嘴小声说:“把我咬了一口,我哥让放回家里了。”

张宗终不说话,抱起胳膊出了口气,又问说:“事主都在家吗?”

“在呢,”白思思点头,引着两人往屋里走,“你们看见我哥了吗?还没买完东西。”

佟漱脑子里却在想别的,他记得刚开始在医院的时候,白思思说可以称她为“白鼠”,她和白思礼的小宠物显然是养了挺久感情很好的。虽然他没养过这类小动物、不知道是不是养熟了还会咬人,但刚才自己突然想起来上回白思礼把老鼠给带去花园街道时,那老鼠差点咬了他一口。

还有刚才白思礼引起鸡飞鹅跳那架势,难道这兄妹俩其实是那种特别不受动物欢迎的人?

眨眼三人一起走进屋里,进来一看原来站着坐着有不少人,一家子都聚在客厅里,一齐看向门口。站在茶几旁抽烟的一个黑脸中年人打量他俩几眼,先开口问说:“白小姐,这是?”

“这是我哥,”白思思拉了一把张宗终,“姓张。”接着她又拉佟漱,“这也是我哥,姓佟。”

“都是你哥?”沙发上一个中年女人插话,满脸诧异。一屋子十来号人全看过来,佟漱尴尬得想搓手。可不是,加上白思礼,白思思这可领来三个“哥”了。

白思思大大方方点头,说瞎话都不带眨眼的,“我们特意把他喊来的。我哥虽然年纪小,但肯定是你们能找来的最好的先生了。”

中年女人眼里带着怀疑来回打量,张宗终开口道:“周先生,不废话了,我想看一眼孩子。”

黑脸中年男人重重叹了口气,把烟按灭领着三人往楼梯走。那些周家的亲戚站在原地眼睛盯着三人,表情都淡淡的。佟漱心里咯噔一声,看这样子怕是家里人都放弃了。他心下不安,下意识想拉住张宗终袖子。佟漱抬起手,眼中看到的却是白思思的白色套裙,她刚好走在两人之间。

佟漱收回手,还没上到二楼,已经能看见其中一扇房门开着,断断续续的哭声从门内传出。紧跟着,一股浓烈的怪味钻进鼻腔——闻起来非常像是那种夏天被人倒了剩饭菜后的垃圾桶,酸馊中隐约还能分辨出食物残余的味道。佟漱嗓子一紧差点呕出来,他抬眼,只见白思思已经毫不犹豫地捏住了鼻子。

他强忍着自己要也掩住口鼻的冲动,楼梯尽头,张宗终侧身站在二楼,白思思和周先生已经进屋。张宗终伸手拉了佟漱一把,突然低声说:“救不活了。”

第214章 指甲

佟漱没问,虽然没真的闻过,但直觉告诉自己如果这股味道是尸臭,那事主也不会找先生了,直接办后事就完了。几个人先后走进屋里,那股馊臭味浓到呛眼睛,即使开着窗户也丝毫没有改善。哭声是个女人发出来的,应该就是周先生的老婆,她伏在床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哭,估计已经习惯这股怪味了。

佟漱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但另外几个人表情严肃,他只能也硬着头皮去看臭味的源头、床上平放着的小女孩。和照片一样穿着很普通的珊瑚绒花睡衣,脚上套着袜子。她本人的脸色反倒比照片上好些,看着像是睡着了、很安详。露出的皮肤也完好无损,长头发梳理整齐——莫名就让佟漱联想到了枣花乡殷小红的尸首,虽然他没亲眼见过。

再仔细一看,佟漱终于发现了和照片上不同的地方。这个女孩的指甲留得异常长,小拇指指甲甚至都开始打卷了,且指甲乌紫乌紫,像是砸伤后甲床积了乌血。于玄那张照片应该是昨天或者前天才偷偷拍的,那时候女孩的手指甲虽也有些长,至少是挺干净。

周先生上前把他老婆拉到了一边,佟漱看张宗终,白思思也看。张宗终反倒是看了周家夫妻俩一眼,问说:“您介不介意——”

周先生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张宗终上前,佟漱本以为他是要去探谈女孩鼻息,没成想这人上前去拎起了女孩脚腕上的睡裤。脚腕露出来,佟漱感觉张宗终顿了下,他不知道其他人察觉到没有,刚想观察下白思思,便听见张宗终轻声说:“佟漱。”

佟漱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他身边,张宗终声音压低道:“有没有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比如锁链形状的淤青,或者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