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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道长几月前来过的,替我家婆娘除了妖邪,不要钱,但是格外的喜欢我家这屠苏酒。”

苏与卿接过他递过来的酒,也不打算喝,只是握着酒壶的柄,有些出神。

等那个口若悬河笑起来还露颗大金牙的老板走了,他才起身离开酒馆,而那刚装满了酒的酒壶也不知被他收到了哪儿去。

梅染问道:“您不是不喝酒吗?”

苏与卿用回傻子的语气给他回话:“我不喝酒不代表我身上不能带酒。”

听了这话,梅染也就不打算追问了——这位苏道长,行踪诡异的很,也不知能不能顺利拿到他完好无损的皮囊。

出了酒馆,梅染再次看了眼飘扬的酒旗,那红旗上只用墨毫画了个酒字,恢宏大气,倒是有些吸引眼球。

只片刻功夫,苏与卿又走到了自己前头,梅染望着那道自始至终都没打算等人的道长,忽地喊他,“苏公子,您等等我啊。”

他抬步跟上去,拽住苏与卿的衣袖,“我们可是一路的。”

苏与卿扫他一眼,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折扇上,“谁跟你一路?”

“我跟你一路。”梅染扯住他的袖子,“您没死我就一直跟着。”

苏与卿摊上这么一个鬼实在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奈何怎么赶也赶不走,只能皱着眉道:“你有病吧。”

“那可不,说不定跟着你就医好了呢。”

周围充斥着人声鼎沸,这人间的热闹扰了苏与卿的清静,却仿佛让他身上那件火云纹烧得热烈,这冷冰冰的道长总算有了些烟火气。

傍晚,绢丝绸缎一样的火烧云铺了半边天,远处山头漏了半边的夕阳火轮吐着将散的光辉,堪堪昏沉了人间。

苏与卿在落燕桥上,依着石拦,看向缓缓下沉的夕阳,目不转睛的望着。

他身上衣服的火云纹像是得了这夕阳的灵感,每一缕纹路都恰到好处,无论是颜色深浅还是线条的弧度弯曲,都像极了天边那丝缕铺天的火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