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苏朔好悬没被自己的唾沫给噎死。

不过他到底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并没有震惊多久,又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

苏令月狐疑接过,展开却看到上面画着地图。

再看旁边标注的习惯,像是她大哥的手笔。

“这是……?”

苏朔啧啧两声,“白日里大哥替阿爹往太傅府送名帖,顺便替你转了转,画了这张地图,免得你到时候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人家院子里乱窜。”

苏令月重新将地图折好,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又背对着苏朔挥挥手,“替我谢谢大哥。”

“哦,光谢谢大哥,二哥就不谢了?”苏朔大声嘟囔,“哎……跑腿的二哥不值钱……”

苏令月闻声转回身,无奈地看他一眼,“行,也谢谢二哥。”

苏朔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你现在连谢都这么敷衍了。”

苏令月没再管他,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番简单的收拾过后,她便将那份苏朗画给她的地图铺在桌子上,拿出研究行军路线图的架势,仔细研究起了进太傅府的路线。

……

镇北王这次回京述职,与往日有些不同。

以往述职,过不了多久,就又要离京,赶赴边关;

但这一次,俨然有在京中常住的意思。

兴和帝说是体恤镇北王连年征战辛苦,让他回京以后只管舒舒服服的休养,甚至连早朝都给他免了,连带着苏朗和苏朔也不必上早朝。

虽说燕云关已经收回来了,但燕云关外,还有大片的燕州之地捏在北姜国手里。

让边关将士休养生息是一码事,如何筹划继续收复失地,则需要在朝堂上仔细商量。

然而在这种关键时期,皇帝却不让镇北王上朝,所商议的战事也好像故意绕开了他,这就不得不让人更加多想。

也因此,一些原本还想着借机巴结镇北王,试图与苏家结亲的人,也悉数收起了心思。

在别人看来,镇北王一家此刻应该是愁云惨淡;

只有镇北王他们自己觉得,现在这简直过的是神仙日子!

于是一大早,镇北王就拎着根鱼竿,找老友出城钓鱼。

苏朔则对打猎跃跃欲试,奈何他伤还没养好,孟氏一个眼刀过去,他瞬间就打了蔫儿,默默的随孟氏逛瓦子去了。

于是偌大的府里,就只剩下了苏令月和苏朗。

苏朗这几天一直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在钻研什么。

苏令月也没打扰他,独自打发过漫漫白日,转眼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镇北王今日钓了两条鱼回来,他一高兴,当即决定,今晚加个餐,吃鱼。

苏朔和孟氏回来时经过矾楼,又打了两壶果子酒。

晚饭上推杯换盏,各自热热闹闹地说着白日里的见闻。

与其他人欢欢喜喜的交谈相比,苏令月就显得心不在焉许多。

孟氏注意到她的变化,悄悄拿胳膊肘拐了苏朔一下,示意他去看苏令月。

“你瞧瞧令月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没什么,你别担心,”苏朔对自己妹妹非常了解,“她在琢磨着一会儿怎么出去。”

孟氏更加诧异,“阿爹又不设门禁……”

“但是有的人家不好进啊。”苏朔一脸神秘,大概指了一下太傅府的方向。

回想起之前听苏朔和自己说过的话,孟氏心下了然。

当即决定,等明儿去那些官眷们张罗的赏菊会时,她再多替苏令月打听打听太傅家的事儿。

……

今晚月色甚是明亮。

苏令月来到太傅府附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太傅府里的地图,最终选了一处院墙,轻轻往上一跃。

太傅府里家丁很少,掌灯的地方也不多,她轻而易举就找到了祁沅所住的院子。

只是她还不清楚祁沅的作息习惯,不知道这么晚了,他是睡着还是醒着。

不过……

苏小将军对于不确定的事,向来喜欢直接确认。

所以,祁沅究竟是在睡觉还是在做什么,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当然,直接踹门是肯定不行的,于是苏令月选择了老本行,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