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知祈夜阑不会伤害他,还病傻了,就没必要继续绑住他的手脚,只需要蒙住他的眼睛。宋曜再三确认,祈夜阑是真的看不到,也不会自己动手解开后,才放心大胆地让他当一条小尾巴。
应该说是,大尾巴。毕竟他真的很高大。当然也可能因为宋曜变成仓鼠后略有缩水。
宋曜起初嫌大尾巴麻烦,总是拉着他不放,老想贴着他,明明大尾巴白天根本就没犯寒疾。后来宋曜便发现了,大尾巴用处大大的。
娇弱的宋曜力气太小了,没办法劈开箱子,这种事对大尾巴来说轻而易举。只见那一个个宝箱被打开,里面全部都是琳琅满目的珠宝……他打开随身空间门,一件一件往里扔。他真的太娇弱,扔几件就累得不行,于是都是大尾巴在帮他收集财富;
宋曜容易饿,肚子老咕咕叫,嘴里总想咬着什么,可惜他确实找不到食物。嗅觉敏锐的大尾巴可不一样,也不知他从哪里找来一堆甜甜的果实,又找到了天然活泉,把果实洗干净了,一颗一颗喂给宋曜。于是,宋曜腮帮子鼓鼓的,吧唧吧唧吃得不亦乐乎。至于大尾巴自己吧,他似乎对这些不感兴趣,但只要是宋曜喂给他的,他一定会吃;
宋曜特别容易被吓到,一只野鸡从上面掉下来,那声响把他吓得浑身僵直。大尾巴第一反应是挡在宋曜跟前保护他,然后徒手拔毛宰鸡,做烤鸡给宋曜吃。别说,那味道可鲜美了。
宋曜感到非常疑惑,这个大尾巴的眼睛明明被蒙住了,为什么感觉不像盲人,还如此灵活?
【鼠统解释:修仙之人,眼睛就算看不到了,凭借强悍的其他感官,一样能行动自如哒。更别说他是蛇,蛇本来视力就不好,更加依赖信子、鼻子、腹部感受外界!】
由于大尾巴实在表现得太好了,深得宋曜喜爱,宋曜便会给他一些甜头。
比如同意大尾巴抱着他的大腿睡觉,同意大尾巴一边玩他的手,一边嗅他的味道,同意他时不时像狗狗似的用头蹭他颈窝,趴在他的身后抱住他。
大尾巴当然也有闷头不听话的时候,例如,抱住宋曜怎么都不撒手,让宋曜行动不便,此时,宋曜就会驯他。
比如,趴下!
此命令一出,大尾巴马上趴下。
此外还有,坐下!跪下!握手手!躺下!好孩子!
说“好孩子”的时候,他就会立马凑过来,让宋曜摸摸他的脸。
说实话,宋曜想,要是这位魔尊清醒了,知道自己变成了这样,不知会作何感想……
如此相处了两天,两人几乎都黏在一次,祈夜阑头顶上的小绿瓶还真装了三分之二的闪粉,这么算来,只需要一天,宋曜可以达到第二个境界了!
夜晚,荒芜的地下宫殿是那么安静,只能听到阵阵虫鸣,和隐隐约约的泉水滴答声。祈夜阑睡在身边,宋曜仰躺着思考人生。
说实话,仓鼠师尊的人物设定与宋曜本来的性格相差甚远。他确实会更像师尊原本的样子一些,高傲且独立,比起猎物,他更像是猎食者。而变成一只仓鼠后,他是那么弱小、柔弱——这种形象对于骄傲的他而言,有些过于羞耻,他本就讨厌将脆弱的一面暴露给任何人。也就是这些认知,让他有些吃惊自己的改变——为什么现在的他,能够在祈夜阑面前坦然示弱?如此自然地接受祈夜阑的帮助?为什么那般洁癖的他,能够接受祈夜阑过分的亲近?
大概是因为——
“这人傻了,什么都不知道。”宋曜自言自语。
这么想着,他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
半夜,就连鼠统都睡着了,祈夜阑的寒疾再次爆发——这一次很明显,没有上一次那么严重了。
黑蛇的特征在他的身上显现,薄薄的白霜覆盖在鳞片上,他是那么渴望热源,便顺应本能覆在宋曜身上。他埋头,深深地嗅他发丝的味道,鼻尖贴着他的脸颊往下,埋在他的颈间门。他是那么冷,又是那么亢奋。他知道,就在这薄薄的、脆弱的皮肤之下,流淌着岩浆般的血液,如果,他的獠牙可以刺穿他的皮肤,那抹猩红将迸发而出,他将狠狠地吞入喉咙,品尝他的味道——
可是,无论如何,他不会那么做。强烈的爱怜在他的胸口膨胀,让他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他是那么渴望破坏,可他舍不得让这个人受到一丁点伤害。
所以他只是狠狠地嗅着他的味道,伸出冰冷的、分叉的舌尖,顺着动脉的走向,一点一点品尝,饥渴又贪婪。
宋曜头昏脑涨,浑身发热,奇怪的酥麻感从耳廓蔓延到脖颈再到锁骨。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睛,望着依然蒙住眼睛的少年,根本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