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是有区别的。

看着依靠在他旁的瞿棠,君长央想,还是有区别的。

瞿棠会更信任他,也会更心疼他,他一点儿也不想看到瞿棠哭。

君长央道:“窗户外好像有东西。”

老大笑笑,手撑在桌子上,屁股坐在桌子上,没个正行样,又猛然将瞿棠抱在自己的怀中,双手耷在瞿棠肩膀上,脑袋蹭着瞿棠柔软的头发,“好啊,你去吧。”

他半眯起眼,说话都显得优哉游哉的:“我就在这里享福好啦。”

君长央一点儿也不生气:“嗯,保护好他。”

随即转身,大步朝瞿棠说的方向走去。

老大被君长央这一招打的措手不及,在原地愣了好久,总觉得自己还在梦里,他反复揉捏着瞿棠双颊上的软肉,难以置信地说道:“他这是怎么了?疯了?还是被鬼附身了?”

瞿棠道:“你要觉得在做梦,就捏你自己的脸,别捏我的,再怎么捏,你也不会有痛感的。”

老大哈哈大笑起来,语气上扬:“就不,你的脸捏起来软,我这张老脸有什么好捏的。”

“你刚刚在想什么?”瞿棠冷不丁的问道。

老大:“我在看卞尾声的字……”

说完这话,他语气一顿,加重力道,继续捏着瞿棠的脸蛋,直到看到瞿棠脸上泛了红后。他才松了手,不满道:“好呀,你还学会诈我啦?不错不错,这样的话,你出门在外,我也放心了。”

他倒一点儿也不生气,细长的双腿将瞿棠牢牢夹在中间,声音深情无比:“我在想,卞尾声的字和我记忆里不同。”

“嗯?”这点,瞿棠倒真是不清楚,他想要抬起头,无奈老大的脑袋沉沉地耷在他头顶,重的不行,瞿棠不满地推了推老大的胸膛,凶巴巴地呵斥道:“你快拿开,重死了。”

“你这小没良心的,我告诉你情报,你还嫌弃我,有你这样的吗?”

要换做旁人,瞿棠可能真的会信以为真,觉得自己是不是伤到了别人,但老大嘛,那单纯就是过过嘴瘾,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瞿棠哼了声,道:“有啊,我啊。”

“恃宠而骄。”老大嗤笑,这个笑转瞬即逝,眸子里也不由带了点悲伤感,他看着君长央背影笔直,不慌不忙地朝着窗户那儿走去,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也有着一种万事俱在预料之中的从容镇定。

这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

哪怕天赋再好,或者再不怕鬼的人,遇到从未经历过的事,面上再冷静,心里都是发毛、怀疑的。

再联想瞿棠和君长央非一般的关系,老大心里不由有些悲哀的想到:或许他和瞿棠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只是瞿棠生命中的过客。

这个怀疑直到他看到卞尾声的字后,不安终于升到了顶峰。

老大开口道:“以卞尾声的性格,也绝对写不出如此锋利的字来,但在我记忆里,却有一人,写的是这样的字。”

“谁?”

老大指着自己的脸:“我。”

瞿棠一惊,下意识反驳:“不对啊。”

那分明、那分明是陆初霁的字。

瞿棠藏不住心思,老大一眼便从瞿棠眼中,猜到了答案,他苦笑一声:“看来,你也有认识的人,能写的出这样的字——我啊,我刚刚在想,会不会我的那些记忆,都是被人编造出来的,或者,到底有没有我这个人都说不准。”

瞿棠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