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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内心知晓,崔明棠每一年都是勉力熬下来的。他的身体已经被陈年旧伤掏空,这一个冬季,更是极其明显地展露出来,生命渐渐开始萧条。

沈惊鹊已经住进小院,他们一起在庭院中种了几棵树,种了许多花,他们约好一起赏花赏月,不会让她孤单一人。

她去小厨房熬好补药,端进书房给崔明棠。

崔明棠正披着外衣在桌边写写画画,沈惊鹊走进一看,发现他又在画自己。放下药盏从背后抱住他,笑着道:“如今你是厉害了,不需要我都能自成一画。”

“你的模样已经印在我的脑子里,如若让你一直坐在那让我画,会生闷无聊。”

她围着书房的墙转了一圈,四面青砖墙,除了一面放满了书,其他三面墙全挂满了她的画像,有巧笑的,有偷食的,有在恶作剧的,生动形象,唯独没有掉眼泪伤心的。

他说,他舍不得惊鹊掉眼泪,沈惊鹊应当时时开心,日日幸福,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下次在一旁把你加上,不然都是我一个人,未免孤单了些。”

“好。”

沈惊鹊帮他把外衣穿好,温热的掌摩挲了一下他的手,问道:“今日咳嗽得可还多?”

“天气回暖,已经没有冬日那么严重。”

“那就好。先把药喝了。”

天寒地冻的那几日,天地一片银白。崔明棠连续三日发起了高热,整个人迅速抽条下去,疲惫从皮肉钻进肉血,四肢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司礼监的新掌印知晓他的情况,特允他无需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