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们咒灵越是活得久，就越强，你可真是白活了啊。”五条悟居高临下得蔑视面前这坨可笑的东西，继续嘲讽道：“你知道吗，你比我遇见过的任何一个特级咒灵都要弱，而且，也要丑。”

“这么想想，是因为你的来源不纯吗，不是来自人类，而是来自怪物的诅咒，你不是高贵的异类，而是不幸的杂种吧？”

再接着，是如同千斤重的压迫感瞬间袭来，将它牢牢压住，无法翻身，不得喘息。

在领域内，领域的主人是绝对的王者，是规则的制定者，是万物的主宰者。

无止尽的信息一窝蜂得涌入咒灵的大脑，它分毫不能动弹，脑袋里是要爆炸一样的折磨。

“弥子，我有帮你报仇哦。”

五条悟轻声说道。

卡卡西在五条悟身边看着这一切，他置身于五条悟保护的区域内，但这一切仍旧让他惊讶。

毋庸置疑，这是比鼬的幻觉入侵精神世界、带土的神威空间更为强大的能量，像是，大筒木随意转换空间的能力。

之前在甜树林面对众多咒灵时，卡卡西曾见过五条悟施展，但如何比得过此刻的亲身经历震撼。

他看向那只狰狞的咒灵，但是面部表情完全泄露出此刻的痛苦。

卡卡西不忍直视，但他只是转过了脸不去看，而没有要求五条悟停下。

杀死了弥子的东西，他同样厌恶。

他曾经所提倡的“不杀而拘”的怀柔政策，从来都不能用来对待这种纯粹的恶。

卡卡西觉得，自己明白五条悟世界中的咒灵，和这个世界中尾兽的区别了；也明白五条悟一直所经历的杀戮，是什么情况了。

更加能够理解的是，五条悟那个世界的紧迫、以及他对于同伴的担忧。

如果有更多的孩子要经历弥子这样的情况，他会希望五条悟能赶紧回到自己的世界，保护这些需要保护的人，保护所有相信和支持他的同伴。

五条悟曾说在木叶的时光很惬意、很快乐，在五条悟离开的时候，也一定要告诉他，和他的相处也让自己觉得意外的自在与合拍，他同样感谢这位自大又强大的家伙这些天的陪伴。

谢谢你选择了我。

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卡卡西出言提醒五条悟道：“别忘记问正事。”

五条悟闻言点点头，然后重新看向脚下这只咒灵，他一收手，所有的信息汇入瞬时停止，咒灵拥有了喘息的瞬间。

他略微低头，俯视脚下的咒灵，问道：“如何去到羂索所在的世界？”

咒灵还在试图爬开，一言不发。

五条悟不是有耐心的家伙，卡卡西毫不怀疑他更想直接杀了它，哪怕要赌上继续困在狱门疆中的代价。

于是卡卡西叹了口气，赶在五条悟动手前开口道：“羂索吞并了你的母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不是你同它产生了联系，而是他单方面在控制你。”

咒灵停下了爬行，它的脑袋转了回来，看向卡卡西。

“你看不上咒师，讨厌人类，那么千年前为什么愿意让羂索吞并你的母体？”

咒灵看上去是一副茫然的模样，他对此同样忘记了，就像是记不得为何沉睡一样。

它回忆半晌，才终于沙哑着嗓音道：“我想要吞并他的，是我想要主导他作为术师的身体，但失败了。“

“所以，你想要人类的躯壳，对吧？你在千年前试图用母体和羂索融合，但是你失败了，你的母体不能主导这个术师，反而被他主导吞并了。之后你沉睡了千年，不断吸收着来自人类的诅咒力量，可是为什么忽然被唤醒了？”

“不是五条悟的到来导致你被唤醒，而是羂索唤醒了你，来试图压制五条悟。”

卡卡西面色严肃，继续说出一个所有人都未曾想过的猜想：“或许羂索低估了五条悟，按照你们说的，狱门疆归根结底仍是一种结界术，是术就有从内部突破的可能，五条悟，在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你在做什么？”

五条悟歪了下脑袋回忆，然后认真回答：“在试图从内部突破狱门疆。”

“所以或许是你的突破导致了狱门疆的能量异动，而这触动了羂索为了你的封印设下的第二层保险，这个保险就是曾经和他融合过母体的，”卡卡西眼神一转，转到身前这只咒灵身上：“你。”

“羂索对六眼的算计，看来早就就开始了，而你，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千百年的变迁之后分处于不同世界，这大概是他的意外收获吧。”

领域之中，两人一诅咒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

然后五条悟率先将其打破，他看着这只诅咒，满脸的可悲：

“说你蠢吧，给人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不过羂索应该也没想到你又蠢又弱吧。”

仍旧是毫不客气的嘲讽，但这次咒灵没有气急败坏。

“我可以送五条悟去羂索的世界，但是过去的只能是你现在的样子，狱门疆中的身体，我无能为力。”咒灵说着，忽然重新幻化成弥子的模样，“卢其山死于人类之手，因为它是异类；我诞生于它的诅咒，所以我具备了可以融入一切生命体的能力，我可以融合，可以伪装，因为卢其山临死之前，想要一副人类的躯壳。”

“所以你想用这副模样来迎接死亡？”

“这是我的条件，送你回你原本世界的条件。”

卡卡西看向弥子的身体，思绪有些复杂，五条悟同样没有回答。

“弥子”于是继续引诱道：“羂索不知道我有到达母体世界的能力，这是古老的术式，你可以出其不意得去解决掉他，这样也确定不和我做这个交易吗？”

半晌，卡卡西听见五条悟说：“我答应你。”

他没有阻止。

五条悟走近“弥子”，确认回到咒术世界的方法，卡卡西在思考分别前的告别，他其实有些担心，这副身体的五条悟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该如何获得咒力。

他的伙伴们应该也可以吧，卡卡西想，比自己厉害的人应该有很多，那家伙不会找不到的。

自己也是啊，这段像梦一样的日子该结束了，希望以后不要留下爱和自己说话的习惯，别人看起来会很怪的。忍者世界还会是那个享受着难得和平的忍者世界，待会去探望下凯好了，不知道他痊愈没有。

还有弥子，总是要立个碑的。

卡卡西想到弥子，情绪越发低落，盯着被咒灵占据的弥子的身体看了许久，然后忽然看见“弥子”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属于咒灵此刻该有的，挣扎的神情。

卡卡西一颗心忽然剧烈得跳动，他从掌心传达给五条悟信息，于是领域被解除，三人重新站在大蛇丸研究所的地面之上。

卡卡西将视线转移到角落处的大蛇丸身上，走了过去。

他开口问道：“大蛇丸，弥子的那种秘术，你已经学会了吧？”

大蛇丸愣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管血液：“方才的实验，为了以防万一，抽取了弥子的两管血，这是剩下的那管。”

一切就绪，秘术、血液、卡卡西能够感觉到的，弥子最后一丝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去的，还未完全离开的灵魂意识。

以及这屋内还未被方才的战斗所毁掉的傀儡身体。

弥子的身体已经被咒灵完全吞并融合，五条悟拔除咒灵后，尸体也只会是被侵蚀的腐质的模样，无法救治。

卡卡西看了一眼那位红色头发杀马特发型的傀儡身体：“抱歉啊弥子，可能有点丑。”

大蛇丸：……？？

卡卡西接着叮嘱大蛇丸道：

“五条悟控制住这只咒灵之时，他会给你一个眼神，趁它最虚弱，也是弥子的意志最强烈的时候，你就去把弥子残存的灵魂提取出来，就像是提取五条悟的意志那样。”

“但是卡卡西，那只是弥子残存的灵魂，就算是提取到傀儡的身体上，也不会和他从前一样了，他能够恢复成什么样，我没有把握。“

“嗯，那就是你接下来要研究的方向了，大蛇丸，研究资金给你加倍。“

大蛇丸：……？？

不等他再说，只见卡卡西走回五条悟的身边，然后二人手掌交握，五条悟忽然出手摁住了“弥子”的头，紧接着扭头给了他一个“别墨迹”的眼神。

大蛇丸迅速施展方才学会的秘术，感谢他对于科学病态的追求，咒灵狰狞叫喊着也没能影响到他的动作。

实验再次成功了。

很神奇，卡卡西看见像是星星一般的小光点从咒灵的头上飞出，然后顺着大蛇丸的引导，进入准备好的傀儡身体中。

然后五条悟毫不留情得一拳打在咒灵头上，在它反应不过来时，便被迅速打回了原型。

咒灵临死的前一秒，五条悟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不好意思，看来你没有从羂索的事情中总结经验啊，人类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比如我，从来不知道言而有信是什么意思哦”

诅咒被祓除了，以它厌弃的丑陋模样消失了。

卡卡西站在一旁，仍旧没有阻止五条悟的这份恶劣。

危机彻底解除。

于是鸣人和佐助来的时候，只看见大蛇丸精心培育出的傀儡坐起了身子，虽然是两眼茫然，一副木讷的样子。

卡卡西老师没有嫌弃，反而是用手拍了拍他的头，笑着同他说话，试图引导他的行为，满目都是温柔：“你叫弥子，想要做个厉害的厨师不过我也可以教你做个厉害的忍者哦”

身旁坐着个同样白毛的男人，带着眼罩蒙住了眼睛，倒是有活力得很，看见二人笑着招手打招呼道：“鸣人和佐助你们好啊，我叫五条悟，是最……”

说到此处时，卡卡西忽然咳嗽两声，于是这人哈哈笑了笑，然后改口继续道：“是卡卡西的表弟，远方亲戚那种。”

鸣人：“欸？”

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