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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他应该心里就有数了吧?

芸贵人说他多智近妖,果然如此,人人都道这桩案子难解,而他仅凭只言片语和刻意编排的一出戏,就把真相逼了出来,这个真相如此危险,而他偏还能全身而退。

至少刚才宣帝让他们离开时,并未显露出对沈屹和旁人的怨恨迁怒。

“师兄,你究竟是怎么想到的?”谢黛宁忍不住追问道,她其实也有不太明白的部分。

“我也不是一次就能明白全貌,就像串珠一样,一颗颗穿起来,终成一链,这第一颗珠子就是毛江,他不是真的疯了。”

沈屹翻过卷宗,虽然没有旁人证词,没有证据,可是这么多年毛江一次次告状,证词颠三倒四,有一点始终未变,就是证词里的一句话,齐静姝有身孕,死的那个女人不是她!

表面上看他是在为妻子讨还公道,实际上他根本就知道自己的妻子为了荣华富贵,弃他而去,而他的孩子也必然没有了。

他已经落魄,不为宣帝所用,如何赢得了皇家?他甚至不是齐家的对手。

只能装疯卖傻保住性命,时不时的喊冤,让这根刺扎的深一点,终有一天会有人为他拔 出来!

“第二颗珠子,是齐静姝在宫里对阿宁说的话,她的所有言辞皆是围绕自己,是她遭受的苦难和她心底的嫉恨,听起来是没有异常,可这不是深宫中的芸贵人会说的话!”

谢黛宁将那些话语回忆里一遍,现在知道齐静姝在模仿齐静芸的压抑和谨小慎微,细想那些语句的确是满怀不甘,而真正的齐静芸却应该是寂寞和困顿的,这和她们各自的际遇息息相关。

“她的话里唯有一句尚余温情的,就是那句扯绸缎给孩子做衣裳。”沈屹轻声道,“这也是戏服里的幼童骷髅图案,刺激的她失去理智的原因。”

那骷髅是在戏服黑色的一面裁出镂空的图案,靠着锦绣一面的珠宝反射光芒显露出来,至于只有齐静姝看见,全是因为操作戏子的手法,旁人也能透过那些漏洞看见些许光彩,可却不是一副完整的图案,再后来衣服被撕来扯去,图案已无迹可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