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呼出一口气,萧闻眼神灼灼望着齐映月,自嘲地笑了:“我又不是第一次为你改变原则,再多改一次有什么关系,随便你嘲笑,我也不会当回事。”

他脸色一沉,语气也变得凌厉:“齐月亮,你休要再跑,反正你也跑不过,被我抓着了,当心我打断你的腿!”

齐映月半点都不拿萧闻的威胁当回事,反被他气得仰倒,蹭地起身就要往外走,听到身后萧闻痛苦地呻吟,她迟疑了下,停下脚步转身看去。

萧闻懒洋洋靠在那里,脸色惨白,冲着她灿烂地笑。

太可恶了,这个大骗子!

齐映月扑上去,要撕烂萧闻可恶的脸。

萧闻张开双臂,顺势接住了她。

“齐月亮,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萧闻声音软得不可思议,在齐映月耳边低声呢喃。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根,齐映月半边身子都僵住发麻,脑中一片空白。

“我知道你害怕,其实我也怕。”萧闻轻叹一声,“我也是第一次与姑娘打交道,不知该如何待你,只能凭着直觉,全心全意对你好。”

萧闻对她疾言厉色,齐映月遇强则强,能跳起来还击。

他软下来,反倒令她手足无措。那些压力,委屈,茫然,瞬间一起涌上心头,挣脱出来,跌坐在塌几上,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齐映月一哭,萧闻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慌乱地安慰着她道:“齐月亮,你别哭啊,都是我的错,我知错,你说什么,我就听你什么。”

“你说话不算数,我再也不会相信你。”齐映月挪开身子,离得萧闻远了些,边哭边指控:“你对我太好,我还不起啊。你身边的人,都在说你为我付出了多少,我受之有愧,不敢当!”

萧闻往齐映月身边靠,伸手要去擦拭齐映月脸上的泪水,被她一巴掌拍开了。

讪讪收回手,呐呐说道:“你敢当,就随便当一下吧。”见齐映月抬着泪眼横过来,捂着胸口,难过地说道:“齐月亮,你别哭了,你一哭,我比这里挨了一箭还要痛。”

齐映月也不想哭,拿帕子拭去泪水,试图理清所有混乱的情绪,抽噎着说道:“先前你说,你也不懂情为何物,你只是感激我的救命之恩而已。感激与情意,完全是两码事。你对我很好,为了保护我,自己身受重伤,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不起,我可以为奴为婢,却无法因此跟你在一起。”

萧闻见齐映月不哭了,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听完她的话,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不服气说道:“齐月亮,我以为,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应当早就还清了你的救命之恩,我并不欠你什么。你这样看我,就是不讲道理了。”

齐映月被萧闻指责,委屈得眼眶又红了,萧闻见状,很大度退了一步,连忙说道:“没事,没事,你可以不讲道理。”

边说,边认真观察着齐映月的脸色,小心翼翼建议:“齐月亮,我们今天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开,但是你不能哭,因为你一哭,我肯定马上认输,好比你考试作弊,胜之不武,你不能欺负我。”

齐映月愁肠百结之中,被萧闻逗得又想笑。

萧闻见齐映月脸色缓和了,彻底放下了心,斟酌着说道:“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心里有事不要憋着,胡乱猜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齐月亮,什么叫感激,什么叫情意,你能分得清楚吗?你也感激我对你的好,同样也对我有情意,对不对?”

齐映月心思被当面戳穿,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这次没有躲避,故作镇定答道:“是,我承认。只是这点情意,不足以支撑我们过一生。以你的地位,哪怕是尚公主都可以,我只是乡下来的姑娘,哪敢高攀你。”

萧闻眉毛挑了挑,嗤笑道:“齐月亮,皇上适龄的公主都出嫁了,最小的公主才七岁。”

齐映月瞪了他一眼,沉下脸说道:“我就是打个比方,没有公主,其他的郡主县主,世家闺秀总有吧?你不要装傻充愣,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萧闻若有所思点点头,“这倒是,经你一提,我发现,京城对我有意的姑娘还挺多,也经常有不怕死的人前来给我说媒拉线。听说好几个,还是什么京城明珠,知书达理,精通琴棋书画,性情端庄温婉,比你的脾气好太多了。”

齐映月脸色难看到极点,咬着唇,努力克制住,没有起身就走。

萧闻笑了笑,闲闲地说道:“可是,她们都不是你啊。在认识你之前,我都没有搭理,现在以及以后,我更不会多看她们一眼,我喜欢泼辣的胖月亮。”

齐映月并没有感到安慰,看着萧闻搭在腿上修长的手,咬牙拧住了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