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对着手指,说道:“对不起,娘,阿月错了。”

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周妙宛自己小时,也曾偷偷偷用过嫂嫂的胭脂。

所以教育完后,她总结道:“不问自取是不对的,下次一定要和娘说。不过,阿月长大了,想打扮自己也是很正常的。”

弦月却说:“娘,我是听先生说了一个典故,才想着试一试的。”

周妙宛奇道:“什么典故。”

弦月答道:“叫晓妆染梅呢,听起来好玩,我想试一试。”

原来是这个。

中原的冬天,待在屋里无聊,为了消寒,便有这个习俗。每天画一片梅花,算着日子出数九寒天。

胭脂和唇脂颜色好看,也有许多女子都是早上梳妆时,顺手沾了妆奁里的好颜色去描。

这里没有这个风俗,难怪弦月听了觉得稀奇。

周妙宛便笑道:“已经入春了,等下一冬来,娘陪你一起画,好不好?”

弦月猛点头,不好意思地把唇脂塞回了周妙宛掌心。

正巧,李文演提着竹制的水壶,推开了院门。

——春天是杜鹃花开的季节,周妙宛照着书在学插花。她嫌日日跑到原野上去摘太麻烦了,故移栽了一片在墙根下的小花圃里。

眼下看到他,周妙宛是有点心虚的。

原因很简单,她最近确实懒怠,栽是栽了,可侍弄花太费神,过了兴头上那几天就烦了,后面都是李文演在照料。

弦月拉拉周妙宛的袖子,说道:“娘,我把先生给我的那消寒图先存在你这儿吧,等冬天了,娘再还给我。”

她怕自己搞掉了,哒哒地跑回去又哒哒地跑回来,把那张没添色的梅花图递给了周妙宛。

周妙宛应下,和李文演对望一眼,两人皆没说话,只微微颔首,算作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