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读书人,家道中落,远走他乡,原本有媳妇的,现在还没有了。

背后恐怕也有些难言之隐吧。

是个可怜人,周妙宛悄悄叹气。

可惜屋子里炉火生得不太旺,还是有些冷,她叹出的气是白色的,一点也不“悄悄”。

他看着了,默然写道:算是。

匆匆写了这两字后,他忽提问:夫人缘何如此关照在下?

周妙宛莞尔一笑:“羁旅异乡的辛苦,我是领教过的。留先生暂住罢了,也算不得什么关照。”

恰巧她微微垂眸,没有撞见他深如危海的目光。

他继续写道:从前很辛苦吗?

周妙宛觉得他的话问得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好脾气地答道:“再辛苦现在也不辛苦了。所以眼下,先生乍来此地,或许不习惯,但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听得她好声好气地安慰自己,长流的眼神忽然莫明了起来。

周妙宛倒是没注意到,她没有多搅扰,很快便走了。

男人没吭气,只静静转过脸,凝望着她的背影。

她的身影消失许久后,他才堪堪收回目光。

好巧不巧,撞上了窗台边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周弦月正垫着脚,把下巴搁在窗沿。

她问:“你是想做我的后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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