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演捏紧了拳头,直到男子走后,才缓缓走到了虚掩上的门前。

零星的几朵雪花从空中飘落,月尚还挂在天边。

他从未如此迟疑。

最终,他抬起重逾千钧的手,扣响了冰冷的木门。

“笃笃,”冻硬了的门敲起来声音清脆。

门里窸窸窣窣的动静没停。

“请进——”

是她在说话。

文人墨客总爱用分离时的钝痛来证明他们的切切深情,从前李文演并不以为然。

可这些年来,白天他尚能控制自己不去想,午夜梦回时,却总有她的身影浮现。

但梦到底是梦,就像一群哑巴在台上唱戏,他看得见,却听不见他们在唱什么。

而眼下她的声音,真切到让他不敢相信。

想见的人和他只隔了这一扇门,但冗长的犹豫让他失去了一鼓作气的勇气。

他不敢推门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里头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脚步声逐渐靠近。

李文演仿若被定在了原地一般,再不敢动。

门开了。

他辗转千里也想见的人,不太稳当地站在了他面前。

月色与雪色交映,衬得她整个人恍若天女下凡,缎子似的乌发高高束起,微微蓬乱的发丝都好似发着光。

七年过去了,她原本娇俏的面颊早脱去了稚气,打扮得也同在他身边时完全不一样了。

她穿着一身紫貂小袄,上缀着几颗银制的款冬花,走起来就会扑簌簌地动,张扬极了。

她突然靠近,李文演只觉自己的呼吸都凝在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