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经历的过往种种似乎都变成了虚假的泡影。

可怨恨之下,更多的是愤怒。

皇权争斗、纵横捭阖,那是他们的事!北境的百姓何辜?可他们全做了他们的踏脚石!

恍然间, 她好似已经能听见刀兵之中, 普通人的声声哀鸣。

而站在殿前的李文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的神情,好似在期待她变得惊慌无措,跪地求饶一般。

他甚至还开口道:“皇后所依仗的谭家,也只是通敌叛国的奸人罢了。”

李文演走向她, 步步紧逼:“皇后, 如今你还能有何枝可依?”

这话让周妙宛愈发愤怒了,她气得浑身都在抖。

见她这般, 李文演还当她是被谭远行气昏了头,他定定地看着她涨红了的脸,正欲再说些什么时, 一记清脆的耳光已经劈在了他的左脸。

这记耳光, 用尽了周妙宛全身的力气,是以她的右手连同胳膊都被震得发麻,须臾之间, 李文演的左脸就浮起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她深吸一口气,直呼他的姓名怒斥道:“李文演,你莫忘了,你还是这九州四境的皇帝!”

北襄兵临城下, 叛军已过廓门山, 内忧外患之间,他挂念着的居然还是和她的所谓小情小爱, 何其可笑!

突如其来的巴掌,将李文演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可刹那间他便回过了神,他下巴微收,抬起右手抚过她留下的掌印,唇角竟随之勾起了一丝莫名的笑。

周妙宛的胸口仍在剧烈的起伏着,她怒目圆睁,甚至伸出食指直指他的面门:“你若还当自己是这胤朝的皇帝,就应该想想自己此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李文演忽然抬手,紧握住了她指向他的那根手指,用了力将她拉得更近了些:“激怒朕,于皇后有何好处?”

“世间人做事非得有好处不可吗?”周妙宛从未感觉自己的气血如此上涌过,她毫不畏惧地回应着他的目光:“好啊,皇上既还称我一声皇后,那今日劝诫,也是我的份内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