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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兰朔没找过茬,她送过去的东西基本上都很给面子的用完了,有些时候她分明看到他皱眉头,她以为是不和胃口,他却还是一声不吭的吃干净,搞得她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他到底喜欢什么,以蕊曾小心的提醒过她他不喜欢甜食,可那天她做的桂花糕故意少放了两勺糖,他吃了一口就问她为何和之前做的不是一个味,弄得她也挺莫名的,之后干脆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了。

反正男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这样安静又有序的日子,在那件事情发生后显得如此的难能可贵,只是若没有那件事,她可能这辈子也难以知道翠浓的消息。

那天她照常去给兰朔送午膳,听说他最近一直在各个县里巡查,疲于奔波,因此她特意炖了药膳,路上怕凉了不好吃一路走的飞快,到书房的时候药膳还冒着热气,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后正准备去敲门,陆云起有些严肃的声音就从屋里传了出来。

“那件事你确定不告诉古姑娘吗?”

古音没有听人墙角的恶习,更何况是兰朔的,只是陆云起话里的古姑娘,除了她根本不做人想,就一句话轻松的提起了她的好奇心,她第一次大着胆子没敲门,只是悄悄的靠门更靠近了些,忐忑的偷听屋内人讲话。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才听到兰朔的回答:“你想怎么告诉她?你觉得她听了不会疯?”

古音的心跳愈加剧烈,不止是偷听的紧张,更是对他们话的不解。

“那难道不告诉她吗?你可是知道,她一直在找那个叫翠浓的奴婢,想来那个奴婢对她十分重要,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非得翻天了不可。”

古音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和翠浓有关的关系,从上次陈云泽离开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得到过任何一点关于翠浓的关系,每每午夜梦回,总能听到翠浓向她求救,让她在半夜被惊醒。

兰朔为什么会知道翠浓,知道了又为什么不告诉她?不,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翠浓如今究竟如何了!

随后,在她纠结着要不要推门进去之前,陆云起一句话,直接将她炸的人仰马翻。

“所以呢?你要告诉她昔日跟在她身边的贴身婢女,被她名义上的大哥强占,每日对着一个变态受尽折磨,伤痕累累吗?你确定听了她不会更疯吗?”

“嘭!”话音还未落,书房的大门突然被人重重的从外面推开了,伴随着还有瓷器摔落地上的声音,把兰朔和陆云起都吓了一跳。

凝眼望去,古音正站在门外,食盒跌落在她脚边,里面的汤药破开了落在她裙边脚上到处都是,她也不嫌烫,脸上煞白一片,瞳孔微缩,面如死色。

屋里的两人一下就明白了,看样子刚刚两人的谈话无意间被她听到了,原本还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如今看来倒是不用纠结了。

陆云起可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忙把求救的目光望向自家主子,兰朔估计也没料到会这么告诉她这件事,一点心理准备都没给,不过毕竟常居上位的人,不过呆愣片刻就冷静下来了,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到门口,望着还未从震惊和恐慌中回过神来的古音,眼中无悲无喜。

“原本想着过几日告诉你的,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那也就免得麻烦了,翠浓是你的贴身婢女吧,前几日我们在街上遇到了陈府的奴才出来采买,无意间听到两人闲聊说到你那婢女如今得了大造化,做了陈家大少爷的房里人,也算是成了半个主子了,吃穿不愁,以后你也就不要在记挂她了。”

古音还是第一次听到兰朔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可她恨不得从来没听到过。

“你骗我,若真是如此为何你不直接同我说,我刚刚明明都听到了,你说她受尽折磨,伤痕累累,是真的吗?”古音声音嘶哑,有些艰难的转头盯着兰朔,双眼已然通红一片。

兰朔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古音的表现太过了:“此乃陈府的家事,我也是道听途说,不过即便如此,你那婢女既然已经做了陈云泽的侍妾,享受着陈家少夫人的光环还有荣华富贵,必定也是你情我愿的事,你何须如此惊奇?”

“她不是!”古音几乎是脱口而出,仪容尽失,看着兰朔冷漠的脸眼中竟大胆的透露出了怒气:“你不了解她就请不要污蔑她,翠浓从来不是贪慕虚荣的人,她心思单纯,才六岁就进了县令府,如今十多年过去了,若是真想要攀附权贵,多的是机会,却一直本本分分,从未做过僭越之事,你明明知道是陈云泽强迫她,为何见了我却不愿说实话?”

兰朔长这么大估计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质问,且古音眼神牢牢的锁死了他,分明是还不知道自己以下犯上做错了,看她的意思甚至还想他给她的婢女道歉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