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妤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并十分礼貌地叫了一声“表叔”,心里却肯定他不是母亲说的那个亲戚。

白妤身为一个轻度的脸盲,日常生活中为了避免尴尬降临,认人的特殊方法倒还是有不少的——身材、走路的姿势、皮肤上有没有胎记、发型和穿着、等等等等……

除去五官,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实在是多到数不过来。

三年前的大年初二,那个寒冬凛冽的早晨,表叔来拜访过他们家里走亲戚,还给她包了个红包。

表叔的确和眼前的男人在很多地方都相差无几,但前者的左手背上、靠近虎口处有一颗非常浅的痣。

而且,他应该是个多年的老烟枪,身上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华夏牌香烟味,那份浓重和呛鼻令白妤至今都记忆犹新……

总而言之,这个人百分之百不可能是自己的表叔。

那么,他会是谁呢?带着疑问和警惕,白妤拉开了最靠近母亲的靠背椅,谨慎地顺势坐下。

做东道主点单的是白母。

这里有三个成年人,白母却只点了两荤一素,一盘小份东北白米饭,连汤水和饮料都没有点。

没多久的工夫,菜就上齐了。

八仙桌上的转盘很大,对比菜品之少,更显得这顿重要的成人宴颇为寒碜。

白母似乎也自觉面子上过不去,便朝服务员挽尊道:“先点这么多,不够吃我们再加哈!”

“好的。您如果想要再点单,随时都可以叫我。”服务生压下目光里悄然闪过的异样,礼貌地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