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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得体的西装,一手插在裤兜里,这样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面色轻盈的走在法院里,徐至愣了一瞬,追上去,“我也养宠物,可我跟谭总不同,我不要它讨我欢心,也不要它忠诚,我只要回家的时候能碰到他,感受到他的温度,喂饱他的肚子,可这些,谭总竟然都是不在意的。”

三号庭,开庭时间10点整。

旁听席里坐满了人,徐至坐在最后一排左侧,谭骁在最右。

等了有十五分钟,梁安才被法警送上来,圈在了被告席椅子当中。

审判长宣读完开庭陈述,在法庭举证结束后,公诉方正式与被告律师打起辩论战。

“据我所知,冯向军本人并没有认定自己有被唆使的内情,还请公诉方不要将臆测强加于我当事人身上。”

“审判长,各位审判员,事实上,我当事人与冯向军并没有过多的交集,这一点可以从冯向军的银行流水,资金往来,以及社交关系中证明,若真如公诉方所说,我当事人存在教唆犯罪,一个人让另一个人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人情成本一定大过这个人自己的生命,试问公诉方,是否有证据证明我当事人与冯向军之间有这样的关系存在?”

公诉方并没有被打乱,从开庭罗列的证据中举证,“冯向军八年前因一笔赌债,遭遇了一次致残式的围殴,后又因这笔债务险些被债主抢走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冯向军当时居住地在农村,目击者皆为当地村民,我方走访了当地,在目击者中随机抽取二十人,分开并同时询问,二十人所陈述的事实基本一致,审判长,我方申请证人出庭。”

审判席允准后,上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实际年龄大概比外形要小几岁,看着有些沧桑。

证人誓言过后,公诉方问道,“证人是否认识我照片上这位?”

他看过照片后,点了点头,“认识,军子,我们村的,小时候还跟我上山打过斑鸠哩。”

“他全名叫什么?”

“冯,冯向军。”

第40章 走到头了

“2009年8月6号,冯向军的女儿在永坪村差点被一帮人带走,你对这件事可有印象?”

“有,这事当年传了好一阵子,当时,村里来了几辆没见过的车,车上下来好些人,堵在军子家门口,嚷嚷着让他还钱,不还钱,就,就把她女儿卖去窑子。”

“那这件事有结果么?”

“那天,军子求了他们很久,那些人根本听不进去,抱着他女儿就走,他后来,后来实在没办法,拦在那车子前打了通电话,没过几分钟,就要走了那帮人的银行账户,再过了会,他们把他女儿扔下了车,从村里走了。”

“冯向军可有提过,是什么人给他们汇了钱?”

“没有,他,”

“我反对,”辩方律师此时道,“审判长,我反对公诉方对证人进行诱导提问。”

“反对有效,”审判席道,“公诉方请注意措辞。”

“是,”公诉方直接放弃了这一系列盘问,又出示了一些证据,道,“这是当年的银行汇款明细,请被告方看看,汇款人的账户信息是否与你有误。”

那是梁安这些年里最容易被忽略的疏漏,汇款账户上明晃晃写着梁安的名字,之后的证据中,直接佐证了梁安此账户与他本人的切实性。

庭上几乎证实了冯向军和梁安的往来后,案子回到了梁安在西郊工地持枪伤人上,在提到枪支时,对方陈述道,“被告人所持的x-200并未在我国军用枪支范围内,请问被告方,违法使用枪械,蓄意伤害他人,此情况是否属实?”

梁安在西郊工地持枪伤人,与公安机关火拼事件已属于既定事实,光这一件就够他受得了,徐至看着,也知道辩护律师的所有辩护最终目的只能是减刑,而非脱罪。

徐至又看向那头的谭骁,他从进来到现在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种表情,徐至也想,这案子的结果谭骁一定比他更清楚,可他还是来了,来做什么,来看他的宠物梁安是如何一步步将自己陷入死局的?

“审判长,根据弹道检验以及受害人朱某验伤结果显示,被告人梁安持枪伤人已是事实,至于梁某是否系恒友金融贷款公司幕后实际操纵人,是否教唆冯向军蓄意谋杀刘振东一家三口,李华,李大志等人,以及越海集团旗下子公司在西郊工地中,连年发生两起意外案件,我方仍有证据可以证明……”

辩方律师据理力争,甚至顾左右而言他,用精神鉴定结果搅扰三方思绪,得以使审判席宣布一审休庭,这一天过得很快,快到徐至从法庭出来,天际又出现了浓郁的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