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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管事不会在乎一个贱籍痛不痛——他们这些在采石场管事的人,就是把人责罚致死,也不是什么大事。

景昭被他踩得瞬间缩了起来,戴着镣铐的双手奋力去抵挡孙管事的脚。

这瞬间,宗锦捏紧了铁镐,在脑海中演练了几百次怎么提起铁镐、怎么狠狠打下去。

但景昭看着他。

“走,走……这就走……对不起,对不起……”景昭唯唯诺诺地应着声,从地上爬起来,垂着头飞快钻进了洞窟里。

孙管事嗤笑一声:“生来就是贱,被人打了骂了还会道歉呢。”

宗锦看着他转身,一双眼睛藏着熊熊烈火。

“你看着我干什么,找打吗?还不做事?贱胚子!”孙管事骂了句,走了。

宗锦咬着后槽牙,挥动铁镐,继续采石,直至孙管事彻底去了别处,他才停下,扔掉铁镐,迅速跑进了洞窟中。

“景昭!!!”

“哥!……”

“吵死了,要不要睡觉啊!”黑暗中有人发火,“再他娘的吵,我告诉管事去!!”

他们却好像听不见对方的唾骂,景昭应着他走过去,宗锦咬着嘴唇,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道怎么说起。他只能拉过景昭的手,拽着他往外:“跟我来——”

这几日在采石场,他虽看上去像什么都没做,可早就暗暗把这里的构造记得一清二楚。

采石场分成了东南西北四块,东边的门进人,北边的门出石料。东南西北各有四个洞窟,供他们这些做工的人睡觉休息;而每四个洞窟之间就会有一个管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