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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你也想杀了赫连恒?”

“若是没有你,在枞坂那夜赫连恒就已经死了。”

“……”

北堂列说的是实话,若是没有他,那天晚上赫连军就会因为消息走漏而全军覆没。宗锦从不谦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他力挽狂澜,莫说是赫连恒,那晚上突袭的几千军士恐怕都是交代在林地。

宗锦稍稍沉默了片刻,又说:“……那你又到底为什么,要杀赫连恒。”

“……因为,”北堂列不再看他,眼神忽地空洞,像是看着火,又好像是透过火再看很远很远的地方,“北堂列早就死了。”

“什么……意思?”

“当年北堂家逃出生天的一家三口极其后人,早就死了。”他说,“我亲手杀的。”

“那你……”

“我姓左丘,单名昱,左丘氏第十七代嫡系。”

一刹那,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宗锦的脑子里倏地冒出曾听说书人、听赫连恒说过的名字:“……左丘夏是……”

“是我太爷爷。”眼前的男人说得云淡风轻,“你若想听,那我便从头说起了。”

“……”

“太爷爷并非明君,既无心扩张土地,也不想腰缠万贯,只不过守着祖宗基业,和如今的赫连恒一样,想安稳度日。北堂世世代代侍奉我族,太爷爷治理地方,北堂负责守一方安宁。直到北堂家不甘屈居人下,密谋叛变。”他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不如说书人精彩,甚至算得上无聊;可宗锦听得心跳加快,呼吸都沉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