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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在大脑里蒸发,面对死亡的威胁,聂嘉言当机立断转身就跑。

车灯的强光打在他身上,他感觉整片后背都要被烤融了。

两条腿肯定跑不过四个轮子。

当肺里的空气被挤压得一丝不剩时,聂嘉言放弃了挣扎。

腿一软跪在地上,他大口喘气,不仅酒醒了,人也醒了。

灯光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聂嘉言坐在地上,勉强抬手挡了挡。

急刹造成的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钻进耳朵,那辆发了疯的黑色大奔最终还是在他脚边停了下来。

聂嘉言被强光刺激得眼睛流泪,视网膜模糊不清,看什么都是叠影和黑斑。

车门被打开,一抹极高的人影走了出来。

林懿行的五官跟三年前比起来分明深刻了很多,浑身戾气让他的面部线条看上去格外凌厉。

像把锋芒毕露的寒刃,只是笔挺地站在那儿,就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聂嘉言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溢出来的生理性泪水,扬起细细的脖子,大汗淋漓地看着林懿行。

“你是打算撞死我吗?”

“就因为看见我喜欢别人,你就想弄死我?”

林懿行没说话,冷着脸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聂嘉言跑得浑身绵软无力,没怎么挣扎就被抱住了。

林懿行低头蹭了蹭他汗湿的脖子,语气听上去有点儿委屈,“我在湛城等了你很久,从毕业一直等到现在,你为什么不回来?”

聂嘉言仰起头,下巴刚好卡在林懿行的肩胛骨上,“我为什么要回去?”

他小口平复着呼吸,讽刺地反问:“不是你让我走得远远的吗?”

“现在鱼线放长了又嫌鱼吃完鱼饵游回水里,林懿行,你怎么什么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