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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睁眼,就看见床边坐了个影子。

屋子里其他地方都黑漆一片,唯有床头亮着一盏光线暖黄的灯盏,照出了半片天地。

林懿行几乎整个身子都隐没在了黑暗里,独独一双温润又漂亮的凤眸,静静地在光下注视着他。

比起梦里面那些可怖窒息的画面,睡醒发现有个人看着你真的不算什么。

聂嘉言抱着被子坐起来,感觉到有汗水自额头滑落,他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擦。

还没来得及有动作,林懿行就用掌心贴了贴他的额头,同时抹了一把他濡湿的发梢,说:“你有点低烧。”

聂嘉言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巴,冷淡地拨开了他的手,“不用你管。”

林懿行眼底像是闪过一丝受伤的情绪,但是仔细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起身去了客房里的茶水间,没一会儿,就端了杯温水出来。

“先喝点水,等会儿要是还不舒服,就让医生来看看。”

聂嘉言抬手,用跟刚刚如出一辙的动作,一推,直接就把那杯水打翻在地。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脆。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聂嘉言会是这样的态度,林懿行没说什么,弯腰去把那些瓷片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后,就把弄湿的地毯换了个边。

“你什么时候才让我走?”聂嘉言问。

林懿行望着他被烧得有些潮湿的眼眸,低声说:“等把你该得的那份遗产给了你,我就会让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