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陈潇三人来花城之前,盛时就反复告诫他们,在花城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管是饮食还是出行,一定要加倍防范。
于是陈潇和张氏父子非常听话,连酒店门都没出,外卖都没叫过,自带一箱泡面,天天靠泡面凑合。
盛时指挥庄晏把一箱苹果搬进屋,屋里的人看到两个记者进来,纷纷起身打招呼。
工作这么多年了,庄晏有时还是会英雄主义上头,采访对象一热情,他就忍不住话密,仿佛不加倍热情回去,就对不住他人民喉舌的身份。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应该的,应该谢谢大家接受采访,支持我们工作。”庄晏说,“这不下周一开庭嘛,我们过来就是想提醒——”
“就是过来看看大家。”盛时一口截断了他的话。
眼睛挨个在屋里人的面庞上扫过去,这个案子过去太久了,看名字还有几个眼熟的,但看脸几乎都认不出了。
同样都是工作,做别的工作,大多会有相对固定的工作搭档,相对固定的对接客户,唯有但记者和采访对象之间的联系格外微弱,新闻资讯日日更新,采访对象一个接一个,报道面世后,大部分就断了联系。
但有张面孔他怎么都忘不了——盛时一进屋,坐在床上的年轻人——现在也是个中年人了,就局促地站了起来,嗫嚅着打招呼:“卫记……”
盛时冷淡地打量了他几眼,略一颔首,走到窗边,跟陈潇聊了起来。
“他怎么也来了?”盛时问,“刘宝根。他说要跟你们一起维权?”
“嗯。他怎么了?”听他这么问,陈潇有点不安。
眼前这张脸与几年前那张崩溃、嚎啕大哭的脸重合。“怎么办啊卫记者?俺怎么办啊?俺妈卧床不起,俺媳妇快生了,结果爸现在又出了这事,俺一家人可怎么活啊卫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