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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你强迫我看稿子,就跟我让你找这两张照片的不同感觉一样。”庄晏的手不老实地在盛时身上游走,“专业不同,不要强融嘛,这事你该问小帆。”

盛时的身体一寸寸地绷紧起来,变热。下一秒他突然直起身,推开庄晏。“是哦,我该去问楚老师。”

“……喂!”庄晏几乎要砸电脑。

“好歹是你爸爸卸任前最后一次公开演讲,你表现出一点重视好不好?”盛时丢下他往客卧走。

走到一半突然又回头问,“话讲,这种董事长公开演讲不是应该董秘准备演讲稿吗?为什么之前都是楚老师写?她写得真的那么好吗?”

“那必然没你写得好啊。”庄公子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醋意,顿时警铃大作,“就一般小会啊什么的肯定都是董秘准备了,但我爸这人比较无脑信服专业人士,他就觉得专业搞写作的,写出来东西高级。以前让小帆写,那是因为不认识你嘛。”

盛时挑了挑眉不说话。庄晏松了口气,这回答算过关了。

那话怎么说来着?恃宠而骄,说的就是这货吧?别人恃宠而骄是要这要那,作天作地,这家伙恃宠而骄,就是要人没完没了地夸,他好,他最好,他比别人都好。

当然,这也的确没什么错。庄晏横想竖想,想不出盛时不如别人的地方。

结束隔离后第一次上班开会,老梁还是那句话,“这是咱们的首席记者,盛时。盛时,你自己介绍一下吧。”

一半都是老熟人,走了张普阳和刘骥,又补充进来一个宁扬,一个韩悦。盛时挨个扫过每个人的脸,老同事脸上带着笑,新同事一脸的好奇。

盛时依旧还是那一句,“大家好,我是盛时,请多指教。”

宁扬捅了捅赵蕾蕾,“哇蕾蕾姐,盛时老师哎!《并州黑砖窑奴工案》哎!”

声音不大,但盛时听见了。他有点感慨,记者一茬茬老去,唯有有影响力的报道价值永存。

这么一想,其实那些付出和遗憾,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值得。

一年一度的旅游&地产行业大会本来是在春节前后开,但今年因为疫情缘故,一直拖到五月。

这个活动有些年头了,最初是国内几个旅游业的大佬联合办的一个论坛,后来在政府的支持下,旅游业、房地产业都加入进来,加之这几年跨境旅游和海外地产投资热,大会如今每年一开,成了行业的风向标,以及业内八卦的聚集地。

各家媒体自然都会派记者来参会——托庄晏的福,《今日时报》总能占到最好的机位,以及约到最难约的采访。

但今年庄晏提前打招呼,“你们派地产和文旅条线的记者去吧,采访谁提前告我一声,我可以帮忙问问。我?今年老爷子要我贴身跟拍,我们正韬集团要的物料也多。盛时?盛时今年也不行啊,老爷子讲稿都得我们家盛老师过目,业务搅和在一起多不好。”

社长办公室出柜还嫌不过瘾,庄晏恨不得到每个部门都敲锣打鼓宣告一番,烦得宋溪跟盛时说,你要不搬个椅子去五楼摄影部办公室吧,别让庄晏天天来12层招人嫌。

于是庄老师回家就被盛老师好好地“管教”了一顿,老实了几天,不敢像只花枝招展的雄孔雀一样到处抖了。

不过,有庄修旺在的场合,庄晏会稍微收敛一点,比如现在。

虽然庄家二公子不管企业的事儿,但每年行业大会都来——作为媒体记者来。各路老总没少见,他爸他哥的合作伙伴都认识。

白天开完大会,晚上大佬们就在绍兴酒楼里,也不拘什么名菜名酒,排序座次,木桌一拼,条凳一摆,开一桌私宴,对窗外明月桥下流水,也颇有几分雅意。

当然,还要合合影啊,拍拍照呀——往年都是老庄总家二公子给拍照,分发给各家公关部门;然后“不小心”传出些什么圈内八卦呀,动态之类的。

今年还不同以往,老庄总身边除了揣着相机的二儿子,还有个斯斯文文的青年——“小晏的同事盛时。”老庄总是这么介绍的。

这世上比新闻传得更快的就是八卦,庄二少那点事,圈里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盛记嘛,庄二少的……这怎么称呼呢,爱人,传说是庄二少撬了华恒施清远的墙角,这盛时也是个猛人,跟了庄二少,死心塌地跟庄家人一条心,单枪匹马一篇报道就干翻了华恒中国分公司。

当然,华恒中国分公司几年来一系列操作没少得罪同行,海上花项目捅出那么大篓子,没人同情施清远。

不过大佬们跟盛时客客气气打招呼是一回事,私宴上谈话就没那么放得开了——任谁谈话,大概都不希望旁边坐个记者,谁知道哪句话就被“借题发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