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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看得人难受。

等天门冬到了之后,她便抓紧把这些全都泡在水里,泡了段时辰后,去皮,芯也不能要,拿石杵给捣烂。旁边的大锅已经烧上了,炉子呼呼作响,天门冬汁倒下去,小火慢煮,放蜜下去,再熬沾到铲子上已经挂在上头,她便舀到洗净的瓦罐里,再把罐身埋到土里,去一去火毒。

等过上几个时辰,天门冬膏也好了。她盛在碗里的事后不由想起谢老太太来,她说过保寿命,给的也是天门冬膏,毕竟多喝上几年真能叫人延年益寿。

想着事,手底下也没有含糊,全部碗里都放两勺的膏,用热水融开它,淡淡的黄晕出来,是甜口的。

有小吏壮着胆子送到流民旁边去,渴了不知道多久,大家接过去咕噜咕噜一饮而尽,甜滋滋的味道,让他们饥肠辘辘的肚子安静下来,情绪也稳定了点。

一日喝了几顿汤,到了晚上,谢行安和晏桑枝守东边,另外一组守西边。楼上还有人守着,天刚黑下来没多久,楼上便有人死去。

尸体被蒙上头,静悄悄运到后院出城焚烧的地方,官府会给立个墓碑。

晏桑枝全程看着,手脚麻木,坐在屋门前的栏杆上时,都恹恹的。

她于寂静中开口,“害怕吗?要是真死在了这里,你还有什么憾事?”

谢行安的脸让夜色和面纱遮得严严实实的,声音也有点闷,“不算害怕吧,但你问起这一茬,要是真死了,很多事情都没能做。”

“什么事呢?”

“我没还有成亲。”

他的声音越来越近。

晏桑枝停了一会儿,才又道:“那确实是憾事,要是能活着出去,这事就能安排上了。”

他低低笑了声,“是啊,要是能出去,我真的会试试。你呢?能出去后想嫁给什么样的人。”

语气有点期待。

“嫁给什么人,”晏桑枝瞥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抠着墙沿,慢慢地道:“会找个老实点的吧,不要求多有钱,长得不好主要人好都行。最要紧的是,能入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