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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将推开门时,他又低头问了一句,“未来最少有七日我们都得在里面,能不能站着出这个院子还不知晓。你真的要进去吗?若是反悔,我现下可以送你出去。”

他从来没有这么优柔寡断过,同样的话他问了三遍。

虽不知道晏桑枝前世是如何没命的,可他真心不想叫她又折在瘟疫里。

那太苦了。

“别再问了,”晏桑枝叹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若我今日是上战场,难道要我做一个逃回来的将士吗?进去吧,死生随命。”

她不愿再多说什么,已经能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哭声。

谢行安闭上嘴,他沉重地用钥匙将那扇门打开,推开门后,屋子里顿时传来一阵恶臭,青石砖地下有人匍匐着,有的孩童惊恐,有的人失声痛哭,跪在地上磕头,嘴里只会说一句话,“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头发枯结,两颊干瘦,双眼无神,有的神情却又癫狂,骇人至极。

晏桑枝有瞬间的晃神,捏紧手里的布头,来到江淮有段日子了,大家都是白净或整洁的模样。再看到这般的,恍如隔世。

她头有点晕,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回过神来,在流民的黑瞳仁注视下,把窗户给打开,她调整自己几近沙哑的声音,才开口说道:“几位嫂子不用担忧,我们跟之前一般诊脉就成,看看身子还有什么问题,治好后就能出去了。不用担心没地方住,官府会给找地方安顿,做点活计也足够养活自己的。只要把病给治好了。”

她这时候说话很温柔,轻声细语地生怕惊扰了她们。其实更深的原因,她怕这些人失去理智发疯,流民的性子她太过于了解,要是不说好,治病时背后用棍子打你都有可能。

有个女子抬起头,她厉声地道:“治好?如何治好,真当我们不知道,隔壁已经有人死了吗?你们说,是不是想叫我们都死在这里啊!你们都是来害命的,大家不要信她们,他们会害死我们的,会害死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