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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心给她倒了杯茶,而后道:“虽我不知与你有何缘分,但我瞧你十足的面善与熟悉。我在寺院也有十来年了, 前段日子频频冒出个念头, 我就知晓是我要等的人到了。”

“说了这么多,可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晏、桑、枝,你叫我阿栀吧。”

晏桑枝声音哽咽, 像第一次在山崖上见面时,她问的那样,又重新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阿栀,是个很好的名字。”

许静心的目光很慈爱, 她又说:“前尘往事皆忘于心, 又得从头认识你了。”

“如果可以,能跟我说说吗?我很想知道,也很想了解你一些。”

“可以。”

晏桑枝紧捏着自己的手心, 简短地讲述了一个故事, 她说是自己做过的一个梦。

“后来, 我遇上了一个师父,第一次见面时,师父说与其跳下去摔死,不如换种死法。

我问她,什么死法?

她不言,只说是个叫人想不到又风光的死法。让我跟她一道,我当时就想啊,左右都要死了,只想知道在这种时候,什么样才算风光。”

风静静吹过,晏桑枝的双目红肿,可话语很轻快,“她带我去瞧了雪地里的难民,都还活着,却找不到大夫。趴在那里只想要人救他们一命。师父说,在死之前先救人,不然黄泉路上都会跟着我们。

那时还有家家户户在地窖里藏的粮食,师父就挖出来做东西给他们吃,每个人一点,几日后冻伤竟好了一些。”

她说到这,好像想起那段时光,声音越来越低,“

我知道那不仅仅是吃的,是药膳。我虽学的方药,可我阿娘会做药膳,但她只教我最浅显的。

师父就问我,她死前想收一个徒弟,传授药膳之术,不然死不瞑目。那时我不想应的,可后来我还是答应了。

再后来,我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想法,每天都跟着师父救人。她说话很有意思,明明我们在逃难,她却说我们是在挖宝。哪天从地里挖出来一个大宝藏,那就不愁吃不愁穿,也不用再过现在的生活了。她一直告诉我,乱象会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