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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家很大,几代才攒的这个宅院,除了数来间屋子外,还有以前留下来的药房。

她觉得颇为可惜的是,药柜被虫蛀空了很多,要大修,前头的长桌,桌脚朽坏,挨在柱子上才不至于倒下去。原先她爹娘时常会在这里给巷里的人家看病,每日都有很多人上门,如今荒败至此。

呆坐在那里许久,她才起身,前世未曾把晏家撑起,连同这座宅院一起埋没了,这世至少得有些长进。

晏桑枝没有很远大的念头,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夜里吃完饭睡下,四下俱寂。她靠在墙上睡不着,白日时很正常,一到晚间便心悸,发冷汗,闭上眼睛全是那些逃不开的画面。

抱膝看窗外风声摇曳,熬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下。

早起没精神,熬了锅粥垫肚子,想起今日要给大家看病,才强打起精神来去开门。

木门板吱呀吱呀地响,院墙外靠在那说嘴的人全停了嘴,循声看去。

晏桑枝看那乌泱泱一片的人,大抵有三四十个,不知道是来看病的,还是来瞧热闹的。

“叔婶今日不用去做活吗?”

她无所谓人多人少,顺嘴问了一句。

桂婶是当头的,怀里抱着宝哥儿,吃了一日多的藕粥,现下灵动非常,都快抱不住他,就差在地上爬了。

“大家这不是瞧了我家宝哥儿吃了点,药膳,对药膳,就将好了。都想请阿栀你帮忙看看。”

桂婶提起这档子事,还是心有余悸,晚上都睡不好。回去时还被家里人一通说道,急得嘴里起泡,说话也没甚力气。

“原是如此,”晏桑枝点头,她边走边道:“桂婶,你的毛病我都不用瞧,心火太旺了,去药馆买些黄连,或是那个藕粥你也可以吃点,泻心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