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维还站在门口看那一张床，陆跃然已经走进了房间。

陆跃然找了双拖鞋，转身却看见封维还在门口站着。

“怎么了？”陆跃然把拖鞋摆在他面前，“进来呀。”

“……好。”

封维一边回答着，一边开始换鞋。

他随意踢掉了自己的马丁靴，不经意问：“你家里没有沙发之类的东西吗？”

陆跃然家就是个很普通的一居室，厨房和卧室连通，拢共才十几个平方，根本匀不出空间摆个沙发。

“没事，就睡一张床。”陆跃然走到自己床边，坐下来，拍了拍床垫，大方道，“咱们都是男生，挤一挤，你怕什么。”

封维微微扬眉——谁怕？

应该是面前的小朋友你怕才对吧。

陆跃然倒是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这句话充满了多么浓厚的暗示味道。

他把手机充上电，困顿地打了个哈欠，向封维介绍：“衣柜里面有睡衣，厨房里面有水喝，好像还有方便面，如果你饿了的话……”

后面的话，陆跃然也没说出来了。

就跟封维介绍这么会儿功夫，他已经靠着床头睡着了。

封维一开始还以为陆跃然是在跟他开玩笑，还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然而无论他等多久，都没等到陆跃然重新出声。

封维这才走近，看了看陆跃然——陆跃然裹着衣服靠着床头，整个人微微起伏。

是货真价实地睡着了。

少年的脸颊上是没有完全褪去婴儿肥。

睡着时面颊红润，看上去非常柔软。

封维盯着陆跃然看了一会儿。

没有忍住，走上前，伸手轻轻捏住陆跃然鼻子尖。

“小偶像，你这么没有防备心。”封维轻笑，“那如果我现在对你干坏事，是不是也不算我的错啊。”

·

可能是封维揪着陆跃然的鼻尖，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所以过了一会儿，陆跃然难受地往后面挣了挣。

封维捏得并不重，陆跃然一下就逃开了他的手指。

但是也没逃开太远，挺拔的鼻尖还是贴着封维的指尖。

浅浅的鼻息依旧扑在封维指尖上，让他觉得指尖很痒。

封维捻了捻自己有些痒的指尖，嘴唇微抿，忽然抬起手，看向指尖上面。

借着屋外的灯光，他能看见自己指尖一层薄薄的粉尘。

——陆跃然今晚开了演唱会，还没卸妆就睡着了。

封维轻捻手指，最后走进浴室里面，找出来一瓶卸妆油，任劳任怨地为陆跃然卸妆。

陆跃然睡着的时候很乖，任由封维揉他脸也没挣扎。

只是揉到眼睛的时候，为了把深处的眼线擦干净，封维揉得稍微用了点力。

陆跃然眼睛闭着眨了眨。

由于这个动作，纤长的睫毛直接扫过封维的指尖。

封维动作都停顿了一下。

片刻后，他才换了个地方继续。

一直到封维将陆跃然的脸干干净净一张擦出来，他都没有再去触碰陆跃然的睫毛。

给陆跃然擦好脸，封维把他羽绒服脱了，将他打卷塞床上。

然后自己洗了个澡，没到床上去，而是坐到了飘窗上，靠着抱枕，准备开始睡觉。

这倒不是封维有多正人君子。

只是他封顶流性别男爱好男，虽然选择了爱豆这个行业洁身自好多年还是个处。

这也不代表他没有欲望。

真的同床共枕了，他也不一定能……

封维没想下去，拿个毯子搭住自己，合上眼睛，头侧向陆跃然那边，睡了。

陆跃然第二天早上，被自己震耳欲聋的闹钟闹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封维完美的侧脸。

晨曦将封维完美的侧脸度上一层金边，陆跃然看着，心脏微微跳动。

陆跃然正在看，却听封维哑声说：“小偶像，再看下去收费了啊。”

·

“支付宝……还是微信？”陆跃然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脑子一抽说出了这么个句子。

封维似乎也觉得好笑。

封维张开眼睛，锋利眼眸上下打量了一番陆跃然，淡淡问：“你猜？”

陆跃然：“……”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是一个他付不起的价格。

陆跃然还没来得及猜，忽然闻到了空气里面有一股很香的味道。

好像是烘烤过后的面包香味。

顺着香味看过去，陆跃然冷锅冷灶几个月的厨房，居然放着两杯牛奶，还有两个餐盘——是三明治。

“你做了早餐？”

“嗯哼。”

“我家里有食材？”

“没有。”封维从飘窗下来，赤脚踩在地板上，“早上去买的，从你门口的零钱袋里面借了二十块。”

他门口的零钱袋？

那个地方有放钱吗？

不如说，他有实体钱这种东西吗？

“别问这么多，快吃饭吧，你等会儿不是还要去练习？”

说到练习陆跃然可就不困了，他马上洗漱，然后跑到餐桌边。

封维的手艺特别好，牛奶是加了醪糟鸡蛋的甜牛奶，面包是牛油果鲜虾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