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什么安慰,这特么是堕落啊!

可怜他染染妹妹,现在才知道自己嫁了个什么东西,晚啦。

祝染想起,小时候想过一只英短白猫,叫妹妹,春天来临,万物复苏,妹妹也开始在花园里欢呼嚎叫,终于有一天,引来了不速之客。

等佣人发现时,已经晚了。

油光水滑的大黑猫,碧绿的眼睛一看就很凶,狠狠叼着英国佬小白猫的后颈,白猫婴孩般的凄惨叫声,急得她直哭。

跟白猫妹妹唯一不同的是,这会儿祝染连哭都哭不出声,唯有眼泪无声莹莹。

她真的,头一回知道。

冷淡与重欲,温柔与暴烈等矛盾的特质,是可以和谐共存于一个人身上的。

刚刚在外面,那昙花一现的温柔,仿佛就只是为了用温水将狐狸煮熟,等狐狸熟透,紧接着就是各种爆炒煎炸。

狗屁的无欲无求x冷淡,根本就是装的。

也终于切身体会到,那条价值不菲的真丝领带到底起什么作用。

周乾摁着她的肩,将长发拨到一边,压在她耳边,低哑着嗓,狠声狠气地逼问:“染染,我好不好?”

许是今日周城与李太太接二连三的找茬,整日踩在他心尖上的狐狸乍然闯进,他的动作再没了往日的冷静、克制,携着祝染一起,在形骸放浪里神魂颠倒。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一遍遍地逼问:“我够不够好?嗯?”

祝染一耳朵就听出了他在问什么。

可怜她一朝狐落平阳被狗欺,口不能言,只能揪紧枕巾,呜呜咽咽地不停点头。

他妈的谁再敢说她记仇,她看这条狗比谁都记仇,表面上装作不在意,逮着机会就秋后算账。

后悔啊,悔她年少无知,悔她口不择言。

早知道是条疯狗,她绝不这么早结婚!

“瞧,我忘了。”周乾仗剑欺狐,泰然自若地拿掉领带,格外地不当然人:“染染现在可以说了。”

祝染得了自由,张口就想破口大骂,旋即发现,着实是有心无力。并且某人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狐狸尾巴一动,就知道她出口的是国粹还是蜜语,本就中气不足的骂声尚未成型,就被强烈的冲击力散回肚子里。

这厮太腹黑了,故意让她精力消耗完,才给她说话的机会。

她别别扭扭地,实在不想自打脸。

突然冷不丁被翻了个面,眼见要继续惨无人道的虐狐行为,她忙不迭地搂着周乾脖子撒娇卖可怜:“好好好,你最好了,世界第一好。”

“不,宇宙第一好!”

周乾闻声笑了下,旋即按着羊脂白玉的腿,低下头来亲她:“那我可不能辜负染染的高赞。”

祝染:“……”

夜幕彻底降临,霓虹灯一片接一片地点亮,暴雨也早已停歇。

祝染才像条死狐狸一样,被周乾捞进怀里,裹着他的西装外套,被他抱着下楼。

天越大楼已经一个人不剩,连最苦最累的加班狗们都跑光了。

车里,周乾将祝染放在腿上,手掌摩挲她的肩膀,温情地贴她的额头,把整只狐狸抱了满怀,从一出生就被钊开的空洞,好似再次被填满。

祝染往他怀里钻了钻,抬眼的力气都没了,焉焉地闭着,两手环住他的腰背,小声问:“今天,周……你爸是不是打你了?”

记得上次在周宅,周乾就被他爹用茶杯砸过,今天看办公室那么多碎片,恐怕也差不多。

老家伙们发起脾气来,怎么老爱砸东西,也不怕给人砸坏了。

周乾捏了捏她腰间软肉,垂下眼,专注地看她,心里一片柔软,声音温柔:“他老了,没打中。”

祝染哦了声,下意识松口气。

过了半分钟,她抬头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们好似都有默契地忽略了李太太,其实挺想问,但不知道如何开口。

对上小狐狸求知欲的眼神,周乾的眼神晦暗不明,突然捏着她下巴,轻抬,低下头,堵住她闲不住的嘴。

车里的隔板有自己的想法似的,自动自发地升起。

祝染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慌到破音:“等等,我们还有十几分钟就到家了!”

今天跟上次完全不一样,每一回都特别的漫长,她非常肯定,周乾一定是记着她之前说他的坏话,才故意拖延时间。

这会儿明显不够。

他们住的地方离商区不远,平日里开车,就算老大爷遛弯的速度,至多也只需二十来分钟。

“够了。”周乾掌着她后脑勺,逼仄狭窄的空间里,另只手在他们中间操纵,淡声开口:“我很快。”

祝染:“……”

这个点,马路上已经没什么车,道路宽敞平坦,车子走得极稳。

祝染迷迷糊糊地望着路过的大桥,桥面灯光如昼,却因晃得厉害,而看不太清楚。

雨后涨水的滔滔江水的声音乘着凉风跑过来,又被严丝合缝的车窗无情挡在秋夜里。

他们回家,好像不需要经过这座桥……

这晚上,周乾让她重新定义了“十多分钟”的概念,十加五十,大概也可以叫十多分钟吧。

最后,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家,更不知道什么陷入了深眠,整夜无梦。

大概是李太太讲的故事,余威过大,周乾与她相反。

周乾与周城的父子关系僵硬,但不得不承认,某些方面,两父子是一脉相承的谨慎,冷漠,绝不会如此容易听信他人的一面之词。

可今晚,温香软玉在怀,也没挡住他母亲来梦里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