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周乾哭笑不得:“爷爷,我好歹是您看着长大的。”

“想来也不会。”老爷子撇嘴的样子跟祝染挺像,傲娇得厉害,眼神瞥了眼关得严实的门,语重心长道:“你小时候受了些苦……唉,周城也是个混账,知道你对谁都淡,但染染不一样,你们从小到大的情意,难得啊。”

换个人经历那些摧残,早自闭了,更别顺利长成现在的模样,此等近乎于妖的心智,祝老爷子这样见过大风大浪的,也得说句“了不起啊”。

周乾凝神听着,眼神渐沉:“嗯,是我这两年忽视了她。”

祝染皱眉,上次周乾给自己坦白婚前不碰她的原因,可是周夫人未婚先孕跟他小时候受苦有什么关系?听说有些女人产后抑郁,会讨厌自己的孩子,但刚出生的宝宝不会记事吧。

爷爷这种耐人寻味的语气……

周夫人去世的时候,她刚一岁,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周家对外的死因是因为难产的时候伤了身。

所以,周乾作为周家独子,小时候能受什么苦?

电光石火间,她突然想起某次去周家玩儿,冒冒失失地闯进周乾房间,瞧见他手臂有道疤,问他也不说。

祝老爷子过寿,长辈小辈的朋友都来了很多,沈巍陈舒华都来了。

沈巍一进门,就到周乾身边,悄声打趣,“诶,前几天那小子谁?可惜我被我爸叫走了。”满脸没吃到瓜的遗憾表情。

周乾冷淡瞥他一眼,警告的意思十分明显。

祝染突然出现,抱着胸睨他,笑得和善:“原来是沈公子告的状呀?”

她还以为是李佳芮呢。

沈巍被她笑得头皮一紧,谁不知道这小祖宗记仇,求生欲极强地卖兄弟:“我那不是帮妹妹出气嘛,那天周乾是不是气死啦?”

周乾:“……”

家里阿姨说陈舒华他们到了,祝染哼了声,飘然而去。

沈巍擦了擦额角并不存的冷汗,凑近周乾,“你俩怎么吵架了?听说都分居了,这么严重呢。”

周乾不会到处说,但祝染可没瞒着谁,她朋友又多,总会不着五六地听那么一嘴,真不真实就不得而知了。

周乾站在全景玻璃底下,一手抄着兜,瞧着外面花园里,小狐狸笑靥如花地招待那群狐朋狗友,哂笑,懒洋洋地开口:“是挺严重,大小姐不好追。”

这话着实让沈巍一惊,听语气还挺心酸,青梅竹马的,婚都结了,居然还要追?那确实挺很严重了。

周乾是真拿祝染没办法了,扫了眼沈巍,开始病急乱投医,好似不经意地问:“你有什么讨女孩子欢心的办法?”

“我要有,我还用得着单身?”沈巍不开心了,兄弟跟老婆吵架,好歹是已婚人士。

他啧了声:“不过染染朋友多,你可以先搞定她身边的朋友,以免要找人连个人影都找不着。”

有了前几天的教训,周乾深以为然,并且小狐狸的朋友,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比如陈舒华,向华染给点利,也相当于是给小狐狸囤冬粮。

晚上,祝染顺理成章留在了祝家,当着老爷子的面儿,她跟着周乾一起回了之前自己住的房间。

房间的摆设跟以前一样,日常有人打扫卫生,两人结婚,她的东西也没有全搬出去,穿的用的都在原处,随时都可以住。

周乾刚把西装外套挂衣架上,祝染睨着他,凉嗖嗖地:“沙发和地上你自己选。”

她房里的沙发精致小巧,睡个大男人怕是有点委屈。

想起以前,小姑娘去周家玩儿,赖在他床上赶都赶不走,这天差地别的待遇,比初秋的夜风还凉。

周乾松了两颗衬衫扣子,镇定自若地走到她身边,揉了揉她脑袋,低下眼看她:“我睡地上,染染先去洗浴。”

祝染的房间,他不是第一次来,各种放置了如指掌,等她出来,男人已经将地铺打好,就在她床边。

跟宽敞柔软的大床比,对比格外惨烈,看着怪可怜。

她会心软吗?当然不会,并且嫌弃地抱怨:“这么宽敞的地儿不够你发挥?离床这么近干嘛?”

周乾拎起祝家准备的睡衣浴巾,目光在她细长的脖颈逡巡一圈,嗓子有点干,懒散笑了下:“不被允许跟老婆睡,离老婆近点也不行么?”

祝染头发还没吹,裹着毛巾,掉下来一缕,不守规矩地贴在她侧颈,水滴顺着她漂亮的肌理骨骼线,往下流淌,勾引而不自知。

她根本没认真跟周乾对话,低头玩儿着手机,陈遇在叫她上游戏。

周乾扔下手里的浴巾,阔步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过头发的毛巾扯下,湿淋淋的一头黑发顿时七零八落地散下来。

祝染下意识抬手捂头发,凶巴巴地瞪他:“干嘛?”

瞥了眼她手机里熟悉的游戏界面,周乾抓着她胳膊,拽着人往洗浴室走,直到将吹风机插上,才低沉温柔地开口:“晚上不要披着湿发太久,吹干了再玩儿。”

真是比她爹还像爹,祝染不情不愿地瘪嘴,没来得及回怼,吹风机轻微的嗡嗡声就响了起来,周乾先是对着手心试了下,才往她头上吹。

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这种事儿他少说也做过千百遍了,动作熟练得不会扯到她一根头发丝。

吹风机声音不大,头上的指腹按揉得舒服,祝染心安理得地开始了游戏。

提示音一想起,少年澄澈的嗓音紧跟而来:“姐姐,我们跳哪儿?”

祝染被按摩得像只慵懒的狐狸,很信任地:“随便,我跟着你跳。”

反正跳哪儿,她都能跟着躺平第一,爱死这种躺赢的感觉了。

周乾垂下眼神,盯着已经是飞机的游戏界面,老公苦任劳任怨地吹头发,眼睁睁看着老婆跟别的男人打游戏,怕惹她生气,还不敢招她——有谁比这更卑微?没有了。

所以,前几天她窝在家里,都是在和那小子打游戏?

干湿分离的洗浴间很宽敞,除了游戏里脚□□声、两人的对话,余下就是吹风机细微的“嗡嗡”声,若再仔细点,或许还能听见男人酸地磨牙声。

“姐姐,我这儿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