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一坐上车,周乾就凑过来,拉着祝染的手按在他肋骨以下,脑袋抵在她肩颈,“嘶”声倒抽凉气,压着声道:“染染可真舍得用劲。”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话时,唇若即若离地蹭着她的颈窝肌肤,灼热的气息一个劲儿往后颈吹。

祝染也不挣动,眼神轻飘飘地瞥了眼自己按的位置,反倒用力按了按,挑眉扬唇,语气幸灾乐祸地:“这就痛了?周总不行呀。”

周乾垂眼扫过,小姑娘的手被他随手一按,并没有精准按到倒霉催的肋骨,而是往下偏了三分,滑腻的温热好似透过了衬衫布料、层层肌理,抚摸上他的内脏,那句“工作狂快男”不请自来地钻进他脑子里冲来撞去。

他立马不痛了,慢悠悠松了手,顺势搂住她的腰,唇往实处贴了下,好似不漫不经心地笑了下:“我又没说痛,至于行不行,只有真不行的人才会被踩到痛脚。”

男人一说话,就好像在含吻自己的脖颈,又痒又热,祝染皱眉,推搡他的肩,不耐烦道:“少得寸进尺,起开。”

周乾四平八稳的,纹丝不动,反而搂紧了些,热烘烘地在她耳后嘬一口,低声问:“染染怎么没跟我说过,还认识这么一个弟弟?”

“弟弟”两个字,跟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咬得“咯吱”直响。

下班的点,晚夏燥热丝毫未减,人行道人来人往,车子走走停停,高低起伏的喇叭声,听得人心里冒火。

见到陈遇的第一眼,周乾就直觉他与染染认识了很久,少年看她的眼神,专注且执着,隐忍克制在眼底的情绪,是一眼所见的长时间压抑。

是之前她总联系的那人吧。

这使他心底头一回滋生出如此浓重的危机与凝重感,不只是来自少年,而是一朝发现,一直生活于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小狐狸,竟有蛰伏于暗中的窥视者,或许还不止一个;更是自以为了解她,可她却瞒着他很多事情,比如那张卡,陈遇那个少年。

祝染瞥他,轻哼一声,惯常的阴阳怪气:“我们国家的婚姻法,哪条法规规定了妻子有义务将所有事都告诉丈夫的?”

别说那时候,他们还没结婚呢。

傻子都知道,底牌永远要拽在自己手中,才最安全,就是她全心全意爱着他的时候,也没打算过恋爱脑地将自己的所有和盘托出。

周乾多了解她啊,一耳朵就听说了她的言下之意,狠狠在她脸颊咬一口,小狐狸当即炸毛,捂住脸,大眼睛水汪汪的,又凶又娇,“你有病啊?真是狗变的吗?”

他缓慢松开手,松散地靠回后座,心不在焉地解开颗领扣,松了松发紧的呼吸。

侧眸注视着小姑娘张扬的眉眼,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过段时间爷爷大寿,我们得去祝家。”

祝染现在与祝家的关系,多少有些尴尬,但祝老爷子对她极好,不得不回去。

祝染揉着脸,觑他一眼,乐了下,“我爷爷的生日你倒记得清楚。”

周乾扯扯唇,笑得挺无奈,“那是染染的爷爷,周城的我都不记得。”

生日在周家,如何都算不上个吉利的日子,他妈还在的时候,每到他生日,她疯得比任何一天都厉害,瞧见他就恨不得掐死,导致他对生日都有阴影了。

他妈死后,父子俩好似也默契地有意无意忽视了这一天,只有小姑娘每次都执着地要给他过,让他觉得,生日也不全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想起上回他说周夫人产后抑郁,祝染难得没接着怼他,扭头看向车窗外,隔壁车里载了只萨摩,毛绒绒大脑袋伸出后座窗外,脸毛和围脖毛随风飘扬,感觉下一秒就要高歌一曲。

狗狗真可爱啊,周乾不配当狗。

“爷爷生日,我们要送什么?”周乾懒懒地靠着,眼神含笑看了眼她赌气的后脑勺,边拿出手机,打开陈助理发给他的邮件。

“各送各的呗,我管你想送什么。”祝染头也没回,隔壁车道没堵车了,遗憾地望着白花花的狗头越跑越远。

周乾低下眼,整理成文件的白底黑字印入眼底,目光渐深。

陈遇,今年考高,容城偏远的贫困小县城,以698高分考上容城大学,算得上是凤毛麟角的人才。

半天时间,不可能把人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廖廖信息,都是在如今的大数据下,不用费力就能获得的,但其中有一条紧紧抓住了他的眼球。

五年前,陈遇在西区一家私人超市打过零工,瞧那位置,他记得没错的话,染染十八岁成人礼第二天,跟一群狐朋狗友私下庆祝,就在那边。

那时候东区刚开始发展,西区的盛景繁华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