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喜欢的人……他突然想起,“棒棒糖误会”过后,祝染有好几年的时间都非常讨厌他,那时间她初中,跟班里一个男生走得很近,有次去学校接她放学,她和那个男生在走廊打闹,见了他,小姑娘挑衅似的薅了把男生的头发,男生嘴里吱哇乱叫,眼里却笑出了花。

当时她年龄小,没个定性,他也不大,不可能禽兽不如地对那么丁点的她产生什么歪心思,所以对此没多大所谓。如今想起,她是真有可能会喜欢别人。

其实从小到大,小狐狸脾气虽然大,但身边的朋友们都跟下了蛊似的无条件宠她,就如秦昭、陈舒华之流,人缘也出奇的好,周围雨后春笋地不断冒出新的朋友,如果没有两家声名远播的联姻,她的追求者恐怕能组一个连。

正因为了解她,周乾才坚决不同意离婚,一旦最后这点羁绊断了,她就会野得毫无顾忌,身边再有新人,天性/爱玩儿的狐狸不一定能把持住。

祝染皱眉,快没耐心演了,理直气壮,“你又没给我告白,没有告白的关系就不叫谈恋爱。”

“没告白?”周乾好似不可置信,紧紧盯着她,声音冷极了,“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告白。”

见他跟看负心汉一样的被渣表情,祝染仔细回忆了一遍过去,难不成他告过白?不可能啊,要是告过,以前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会忘。

她怀疑地看他,“你什么时候告过白?”

“你高三那会儿,我给你补课。”周乾脸沉如水,目光撇开了一下,冷淡道:“给你讲过一个函数方程。”

祝染啊了声,回忆起年少的事,颇为怨念,无语道:“你给我讲过的各种公式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吧。”

周乾简直是她的童年加少年的痛苦回忆,想出去跟秦昭他们玩儿,被他按在家里做作业,初中的时候各种东躲西窜,都能被他逮住。

后来大些了,就找到了让他教自己的乐趣,常常“以公谋私”地调戏他,做对了要让他亲亲奖励,虽然很多时候都不会得逞,但那会儿她简直乐此不彼,蠢得要死。

瞧她无谓得如此坦然,周乾直接气笑了,长指按了按拧得不能再紧的眉心,像是咬了后槽牙,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那个函数的图形是个爱心,别告诉我你忘了。”

啊?!

什么时候???

祝染懵懵然地,像只迷糊找不到方向的狐狸,周乾冷冷地提醒她,“在你高三那年的情人节。”

当时她快成年了,祝家会给她举行成人礼,想着也该让她知道,他们是有情意在的,不是像其他人那样,从善如流地被家长安排的冷冰冰的联姻。

“啊。”祝染恍然想起,“就是很长一串很难解那个?”说完,她瞥了他一眼,非常学渣地泰然自若,“哦,我以为你在侮辱我。”

骚啊,这得什么外星人脑子才想得出来,用数学公式给学渣告白。

一看就很复杂的东西是她这种凡夫俗子能解出来的?那会儿她很生气,觉得他故意给她出难题,所以把图画出来后,她根本没注意那是个心。

她理所当然地为自己开脱,这根本不是自己的问题,当时周乾带着她边算边标坐标,一张纸被她狗爬的草稿勾得乱七糟八,导致那颗心非常地没有存在感,换张干净的纸肯定能看出来。

“……”

小狐狸一脸“我没错,都是你的问题”的表情,周乾低头哂笑了下,往后靠到门边的墙,出神地盯着顶上的灯看了会儿,自我讥嘲地开口:“可是我问你懂没有,你说懂了,你是不是还亲我了?”

就挺可笑的,自以为这么多年他们在谈恋爱,结果连他的告白都是在对牛弹琴,一腔含蓄爱意抛给了瞎子看。

闻声,祝染微妙地看了他一眼,“我亲你是叫你闭嘴。”

说懂了,那不是大小姐常用的敷衍大法么?跟“知道了”“明白了”“对对对”一个意思。

当时他问她懂没有,她特不耐烦地扑到他怀里,口里连连说着“懂了懂了”,趁机在他唇上亲了口,试图叫他闭嘴,难怪他那回不再满假仁假义的“你还小”、破天荒强势地扣着她后脑勺回吻,激动得不行。

那会儿她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两人一沉默下来,这层楼遍半点声也没了,深夜的马路基本没什么车,连汽车鸣笛声也没有,只剩下楼外翻涌的江水在不远处唱独角戏。

片刻后,周乾重重吐出口气,抬起眼,淡声:“总之,我不会同意离婚。”

没想到说这么清楚他都不同意,祝染脾气也上来了,澄亮的眼横着他,抑扬顿挫地绕着腔调:“不离也行啊,那就学他们那样,各玩儿各的,谁也别管谁。”

周乾没说行,也没谁不行,自觉现在已经没什么能再让他生气,抬脚到祝染身边,若无其事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问了句:“那今晚住家里,还是楼下?”

“楼下才是我家。”祝染没好气地纠正他,狐狸眼骨碌碌一转,不怀好意地将男人上下一扫,又笑容满面地翘起尾巴,“当然要回去,不然多碍事儿啊?是吧?”

周乾将她后半句忽略不计,淡声点头:“好,我送你下去。”

——

次日,祝染照常睡到大中午,起床第一件事,打开手机,毫无意外,狐朋狗友群里的消息成堆。

秦昭:染宝,昨晚你和周总没吵架吧?

陈舒华:染宝,离婚进展怎么样?

陈舒华:周总是不是不同意?

祝染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眯着睡眼朦胧的眼噼里啪啦在手机上打字:没吵架。

秦昭: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