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七十五枚硬币

他给玄微舀了碗茶树菇鸡汤,又找出鸡腿放进去:“先吃饭,下午再说。”

玄微点头,专心对付起桌上菜肴。

吃了一半,苏兰序也出来了。

陆晅给她盛饭:“外婆睡了?”

苏兰序轻声细语:“嗯,睡了。”

陆晅把碗递出去,也跟着降音:“你吃。”

苏兰序接过去,瞥到玄微碗里堆积如山,不由笑了起来,“小微,看到你吃这么多我就放心了。”

玄微抬眼懵逼,瞳子黑润。

陆晅打算从妈妈那套话:“妈,外婆朋友去英国留学,她怎么没一起去?”

苏兰序叹口气:“你外婆要结婚啊。”

“就因为结婚?”

“她自己说的,她说她们系就一个官费名额,就让给朋友了。”

陆晅问:“外公那么有钱,自费去也可以的吧。”

“你外公家里不愿意。”

“为什么?”

苏兰序淡淡说:“怕她心野,想让她早点生小孩。”

陆晅回:“就因为这?”

苏兰序摇头,有些惋惜:“你以为那是什么年代,女人一旦结了婚,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最好都别有任何自己的思想。”

陆晅反射条件道:“那她干嘛还跟外公结婚。”

苏兰序失笑:“她不跟外公结婚怎么有我再有你?”

陆晅无法反驳。

玄微追问:“后来呢,她那个朋友呢?”

苏兰序回忆着:“没有联系了,我八岁之前还能看到我妈收到国外来的信件,但她从来不拆也不看,就锁抽屉里,不准任何人动,后来就再也没看到过了。”

“那个朋友可能因为一直没回音,最后也放弃了,小姐妹就断了。”

时间的消磨,距离的撕拉,是世上最平静,也最残忍的东西。

吃完饭,玄微去了陆晅卧室,昨夜满心满眼都是陆晅的气息与他干净的身体,此刻她才有闲暇观察他卧室。

很典型的男生天地,有台机,有球衣,书架上摆放着一些手办、模型与他幼年少时的照片——

它们被依次陈列在相框里,是他成长中每一段时期、每一种模样的定格。

生命如长河,总能留下一些值得打捞,并瓶装保藏的碎光点。

玄微扬手取下一只相框,里面的陆晅约莫三四岁模样,对着镜头吹肥皂泡,嘴巴鼓成圆河豚,有她从未见过的天真无邪。

她想说,“好可爱啊”,但话到嘴边便拐了弯,只想损他:“好呆啊。”

陆晅抽过去,搁回架子上:“难道不是我小时候就很帅很出众吗?”

“在一堆肥皂泡中很出众吗?”玄微抽着嘴角:“那是挺出众厚”

陆晅不予回应。

“这是谁?”玄微指了指当中一张合影,两个男孩站在一起,个头差不多,年纪相仿,都穿着球衣,其中一位是陆晅,他皮肤很白,单手环着足球,眼光淡漠散漫,已经有了点叛逆期小少年的拽劲,他的同伴虽是个小麦色男生,但笑容灿烂夺目,不亚于日光。

陆晅扫了眼:“我小学同学,后来搬家了。”

“你们还有联系吗?”

“有,但不多。”

玄微问:“他现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