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首歌(《Overflowing...)

第一反应是骂脏话,第二反应当然是抱他。

可惜我手里还抱着体积不小的纸盒,行动不便,会抵在我们之间。

二十五岁之后我很少有泫然欲泣的时刻,但陆成则打开了那个情绪丰沛的按钮,他看起来越发毛茸茸的。

我哭笑不得地从电梯里走出去,说:“你看起来好傻。”

他目不转睛:“你也是。”

我抬头:“我可没戴熊猫帽子。”

他伸手别了别我额角的发丝:“可你头发都被风吹乱了。”

也是这个自然而温柔的动作,让我更加想要拥抱他。

我把手里纸盒交给去:“可以拿一下吗?”

他单手接过去。

我说:“因为我拿着不方便抱你。”

陆成则心领神会,冲我的方向伸开双臂。

我放心地让自己一头扎向他胸膛,他也用没有拿东西的那边手臂揽住了我后背,很紧,像要把我锁在他怀里。

他温暖得不可思议,真实又梦幻。

我低声唤:“小熊猫。”

他的热息落来我耳朵尖:“嗯。”

我继续:“小熊猫。”

他:“嗯。”

我难得这样娇声细气,变回小女孩:“小——熊——猫——”

他的鼻音里明显有了笑意:“嗯。”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重要的人也要叫三遍。

我想说想他,又想问他想不想我,最后从他怀里脱出来,揪起他胸口那两个帽子开关,检查。

我盯住他,按压,吱一声,耳朵跳了一下。

陆成则笑出声来,眼睛像清亮的月牙。

我逞心如意:“没坏。”

陆成则故意装傻:“啊?又好了吗?”

我挤出两个字:“骗子。”

他笑着看我,不说话。

我:“我就说,奇妙牌开关质量很好,哪有那么容易坏?”

“哦,”他作恍悟状,颔首:“看起来是很在意口碑,都上门求证了。”

我说:“谁让我干这行,必须重视客户评价。”

陆成则刚要说话,电梯门又开了,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奇怪地打量我们两眼,绕道而去。

陆成则说:“去家里吧,站这好怪啊。”

我扯一下帽子开关:“特别是你还戴着这顶蠢帽子。”

陆成则顿时一脸“谁害的”,然后不容置喙地握起我手,拉上就走。

我脸好酸,笑容过度导致的。

走入过道,白色的感应灯自动亮起来,我站住:“你家没别人吧。”

我担心陆成则跟他父母住一块儿,这大晚上的,非常冒昧和打扰。

陆成则回头:“就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