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首歌(《5YearsTime》...)

建立一段新的人际关系,意味着固有的舒适圈多少会被打破。下车前我好奇陆成则是不是也每天十点左右上班,他说:更自由一点。

我说:“我以为你们是典型的996。”

陆成则回:“事情做完就好。”

原谅我又开始说工作,因为再讲些助长粉色气氛的话,我怕我会忍不住像个十六岁女生一样拽住他胳膊,娇滴滴地乞怜:你就不能多陪我坐两站车嘛。

而他仿佛能听见我心音,到西林湖站时,车厢呼啦啦下去一簇人,他却纹丝未动。

我大幅度掉头看他,眼神诧异。

他垂着眼睛,微微笑:“你今天要这样看我多少次?”

我问:“你不下去吗?”

他困惑地掀掀眉,然后说:“你问的那句话不是希望我跟你坐到站的意思?”

我懵一下:“哪句?”

陆成则说:“问我上班时间那句。”

我咬字重了一点:“不是!是怕耽误你上班。”

他眨了眨,听起来有点小委屈:“好凶啊,祁妙。”

我顷刻失语。

……怎么会这样,一个不好意思撒娇的女人,一个很好意思撒娇的男人,关键是我怪吃这一套。

还有,他用什么眼药水,明明每天对着显示器,他的眼睛却如此干净,黑白分明。

我变换口吻,轻柔地复述刚刚那句话:“不是呀,是怕耽误你上班。”

陆成则为我的川剧变脸弯动眉梢:“没啊,正好给了我晚点上班的机会。”

这时候,他又从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弟弟变成一个从容且纵容的兄长。

切换自如的臭小子。

我心叹一息,继续背对他。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车厢门已经关上,这趟地铁又要飞驰他方。

窗外闪过一些炫彩的广告牌,他忽然又叫我名字。

我回头看他。

陆成则问:“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我想了想,确认:“对。”

他说:“一回生二回熟,我们应该算熟了吧?”

我恶搞地反问:“几分熟?”

闻言,他在半空中,像大狗狗那样抽鼻子,嗅了嗅,给出判断:“可以撒孜然了。”

我忍不住地笑出来,起码露出八颗牙。

他也笑了。笑这东西,就跟高阶病菌一样,是会急速交叉感染的。

我觉得我过快地陷入陆成则了,是啊,这才第二面,忙起来还好,但凡有一丁点闲暇,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会迅速浮现来我脑子里,跟药瘾一样,勾着我去找他。

好在中午的咖啡date可以缓解症状。结果开会回来,拍摄现场出了点小事故,我要去见一位客户并请他吃饭赔礼道歉。

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