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大闹天宫

事实上,就连王夫人都知道她起诉陈凡世的事,证明起诉书寄到法院的时候,陈凡世就听到消息了,毕竟他在军区关系多嘛。

这几天,要陈玉凤猜得不错,他肯定是伙同张艳丽在后面搞小动作,想销毁证据,但张艳丽被韩超揭发是个意外,所以周末这两天,张艳丽忙着去灭马琳的火,顾不上古玩了。

而今天,陈凡世给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来。

“哎呀,昨天玉璜摩托车撞了,市场里还出了摊贩打架的事,要赔钱。”陈凡世又说:“你张阿姨出了那档子事,连着两天了,跪在马处长家门外,可人马处长就是不开门,我们一家咋就变成今天这样了呢。”

一边哭穷,一边卖惨,亲爹这是想打感情牌?

“凤儿,这样吧,爸以后把市场一半的房租都给你,你坐地收租,一会儿法官调节的时候,你撤诉,行吗?”陈凡世摊手说:“毕竟你一姑娘家,自己又不会赚钱,军区的市场不拿白不拿,爸把它还给你,行吗?”

给女儿一半租金,他因为负责管理嘛,只拿一半,不赔不赚,就挺好。

毕竟靠着批发市场,他已经完成原始积累,不靠它也能赚钱了。

陈凡世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陈玉凤本懒得理亲爹,正好这时王丽媛跑了进来,看见她就说:“陈嫂子,十万火急,你家韩蜜我得借用一下。”

“出什么事了?”陈玉凤问。

“《大闹天宫》里负责演孙悟空的男孩子脚崴了,韩蜜跟斗翻的好嘛,临时去救场,演孙悟空!”王丽媛揽过蜜蜜:“她会是舞台上第一个女孙悟空!”

“我家韩甜呢,彩排的怎么样了?”陈玉凤又问。

王丽媛笑着说:“我正要跟你说,原来的领舞头一回上,胆小,彩排的时候吓尿了裤子,说啥都哭着不肯上,你家韩甜现在是领舞了。”

她拉过蜜蜜,边跑边哄:“韩蜜,你只要肯乖乖翻跟斗,你想要啥老师给你买啥。”

“我要一台摩托车。”蜜蜜边跑边比划:“那么大的,能带着我飞的!”

这时法官刚刚调节完一通官司,正好闲着,在压铃铛,示意排队的人进去。

陈凡世有点发懵,问陈玉凤:“你家白丫头在汇报演出的舞台上当领舞?”

他记得那个白丫头傻傻的,憨憨的,就是个小傻瓜呀。

陈玉凤依旧不理他,已经要进屋子了,陈凡世又追着问:“黑丫头还会翻跟斗,能上台演孙悟空?玉凤,那可是汇报演出,孩子都得选了又选。你家俩丫头怎么都上了,凭哪来的关系?”

军区,哪怕在育苗班,领导家的孩子才更可能上舞台。

普通人家的,除非特别优秀,否则,在关系这一层就被卡死了。

这时陈玉凤已经进门了,她对法官说:“法官同志,我的诉求一,收回批发市场,并追回前些年所有的收益,二,把古玩转到周雅芳名下,不接受调节。”

陈凡世当然知道女儿稳赢,因为她有证人,还是两位师级领导。

他也知道女儿这是彻底要跟自己翻脸。

他也是一步步的妥协,此时必须亮底牌了,就说:“玉凤,咱私下说,爸把市场所有的租金都给你,行不行,一年六万块呢。”

陈玉凤跟法官重审:“法官同志,我坚持我的诉求,追回市场一切收益!”

陈凡世忙跟法官说:“这是我闺女,是在耍脾气,一家人,不需要法院判决,我们自己能处理。”

法官不语,看着这俩父女。

陈玉凤定了定神,反问陈凡世:“你说你是我爸,你知道我女儿的名字吗?”

法官抬头,也在看陈凡世。

一个做了外祖父的男人,该不会连外孙女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对了,白丫头叫啥,黑丫头叫啥?”陈凡世问。

陈玉凤说:“大礼堂的汇报演出有节目单,有一曲《天竺少女》,我大女儿是领舞,《大闹天宫》,我二女儿是孙悟空,你要想知道,去那儿看吧。”

法律不外乎人情,法官也愿意讲人情。

但听陈玉凤讲完,啪的一声,他在起诉书上盖了章。

现在只要提取到物证,案子将进入司法程序,也就是追回陈凡世从承包批发市场以来,取得的一切收益。

看着女儿走了,陈凡世气急败坏的对法官说:“那是我闺女,小时候我抱着亲的,但孩子就这样,没良心,只要你对她稍微不好,她就恨不能把你推下悬崖”

他简直要疯了,他辛苦十几年,刚刚完成原始积累。

要军区追缴收益,岂不是要一夜回到解放前?

女儿怎么就这么没良心?

他小时候扛过的,抱过的,亲过的她都忘了?

法官是位老军人,也认识陈凡世,却问:“陈总,您真不知道外孙女的名字?”

“小孩子嘛,又是女孩,知不知道她们的名字有啥重要?”陈凡世说。

七一建党节是党员干部的节日,今天晚上在大礼堂有文工团、中学,小学和育苗班精心准备了很久的汇报节目,孩子能上,那是父母,全家的骄傲。

可有那么一个外公,他连外孙女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法官啪的一声,把案件放到了起诉那一栏!

……

转眼就是周三了,但王果果和周雅芳依旧没有来。

陈玉凤已经等不得了,她通过黄页翻到镇政府的电话号码,直接给镇长打电话,这回坦言,就说自己没怀孕,但接了个酒楼,自己搞不定,让俩妈赶紧来。

这回就是逼,也要把她们给逼来。

今天俩工人给酒楼装门头,陈玉凤则要开锅,试锅。

她用糟辣椒炒了一盘五花肉,又煮了一碗素瓜豆,调了个油辣椒蘸水,顺带请俩工人吃一顿。

港商一看菜,顿时笑了:“小姐,你系要开酒楼的,烧这种饭,怕没人漆喔。”

“那你就不要吃,让单海超一个人吃。”陈玉凤说。

“我漆过山珍海味的,介种菜,不看在眼里喔。”港商又说。

但等陈玉凤端上桌,他才尝了一口,顿时不说话了,只跟单海超抢菜吃。

云贵菜不胜在卖相,而是香,还下饭,就着两盘菜,俩工人一人下了三碗米饭,吃完饭,再把门牌的电通上,结完工资,他俩就可以走人了。

单海超是典型的华国老军人,只负责干活,话少。

但港商嘴巴絮叨的厉害,临走时专门跟陈玉凤吹嘘:“我真系香港来的,我还系个爱国商人,几系护照被偷了,但几要香港那边几要发传真过来,可以证明我是港商,你们大陆军方就要向我赔醉,因为我系来跟军方做生意的。我原来是个爱国商银,但以后也不会再爱国了,我被介个国家伤透了心,但我欢迎你去香港开酒楼。”

陈玉凤忍无可忍,说:“叔叔别吹了。你是因为想嫖.娼被公安给抓的,以为谁不知道呢?”

“你……”港商吹牛不成,恼了,张牙舞爪。

陈玉凤给了他和单海超一人三十块,说:“以后别嫖.娼了,您也一大把年纪了,嫖.娼容易染病,对身体不好。”

这肯定是个假港商,因为他看到三十块,眉开眼笑的接了过来,走了。

三十块都能高兴成那样,能是真‘港商’?

虽然俩妈还没来,但陈玉凤还得把三楼的卧室布置出来。

三楼总共有四间卧室,不过因为只有俩妈住,她布置两间就行了。

这地方之所以好,就在于它既能经营,还能住人,而且冬天有暖气,住起来比家里的平房更舒服,不但铺了被褥,她还给俩妈的房里都贴了画。

王果果喜欢山青水秀,她就贴的山水图,周雅芳喜欢大胖小子,她就买了俩大胖男娃的画儿挂着。

转眼俩闺女放学了,也不回家,在酒楼门前玩儿。

忽而,蜜蜜欣喜的喊:“妈妈,马奶奶来啦!”

马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