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社会大哥

但说他不信任韩超,她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韩超对部队足够忠诚吧,在越国潜伏了三年,还是给军方的首长做大秘,但他卓越的完成了任务,并在战后第一时间回到了祖国,继续默默无闻,干个小营长。

他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陈方远的案子就是由他一手破的。

为啥顾年不肯信他。

陈玉凤好奇极了。

“顾年为啥信我不信你啊,难道他觉得你能力不行?”她问。

韩超直勾勾望着天花板,许久才说:“目前咱们跟米国的联络,跟陈方远的案子,以及我去越国的事都不一样,届时,事关信息安全方面的资料会源源不断的通过电脑从米国传输过来,而我们只要稍微铐贝一点,拿出去就能卖一大笔钱,顾年跟你聊过几句,他认为你是个诚实可信的人。但他不信任我,认为我很有可能会泄密,拿情报发财,赚大钱。”

这一长串的东西陈玉凤听不太懂。

她只关注最基本的一点:“他为啥不信你,觉得你会泄密,总得有个理由吧?”

韩超咬牙半天,才说起了缘由。

却原来,顾年跟徐勇义一直是特别好的关系。

而这些年,徐勇义对韩超的照顾和栽培他全看在眼里。

甚至,当年韩超在越国的时候,之所以能三年时间不暴露,也是多赖于,顾年的人在那边一直于暗中配合他的缘故。

但是,王果果和徐勇义结婚已经整整四年了。

韩超从来没有当面喊过徐勇义一声爸。

要他亲爹是个很优秀的人,而且韩超对父亲感情很深,不改口也行。

可他爸是个赌徒,流氓,还曾差点把王果果打死。

徐勇义对韩超,才是真正的父恩。

这时韩超迟迟不肯改口,喊爸,徐勇义倒无所谓,但顾年就会认为韩超不知感恩,而不知感恩的人,就很可能经受不住金钱的诱惑,继而走上犯罪道路。

所以他一直在犹豫,回米国已经整整三个月了,却迟迟不肯再合作。

陈玉凤琢磨了半天,发现事情并不难。

她说:“不就是喊声爸嘛,多容易的事,你把顾年喊来,当着他的面,喊咱爸叫爸,喊一百次不就行了?”

结果韩超居然咬牙说:“怕是不行。”

陈玉凤揪男人软软的耳朵:“哥,今年我忙工作没时间,一直是咱爸和马处长轮着带俩闺女去游泳,陪她们去书店,逛街,玩儿,你喊声爸又能怎么样?还是你心里对咱爸有意见?”

韩超再咬牙:“我不是不认徐勇义,在我心里他就是父亲,山一样的父亲,但我喊不出口。”

“所以就因为你不肯喊爸,顾年就不回来了?”陈玉凤反问说。

韩超嘘了口气,说:“倒也不是,只要他愿意来,继续谈合作,不就喊爸嘛,狗洞我都愿意钻,为了国家安全嘛,不丢人。但顾年是春节前走的,走的时候给了我这块表,然后,我和小秦一直贴身照顾杰西,直到到痊愈后离开。可自打杰西离开之后,我们再试图请顾年回国时,他就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辞着不肯来了。”

所以现在是,顾年口头上答应愿意合作。

而且他认为陈玉凤人很稳当,可靠,愿意拿小军嫂油辣椒厂为媒介,继续给部队输送重要情报。

但他只是嘴上答应,却迟迟不肯回国。

韩超分析,顾年虽有心,但他回米国后,被儿子们劝阻了。

毕竟在两国间来回奔波极为辛苦,而且一旦他的身份暴露,万一被米国方面抓捕,他要受牢狱之灾的,所以他是怯了,不想干了,想在米国安享晚年了。

目前,徐勇义作为直接联络人,还在契而不舍的劝顾年,想让他回来。

但韩超打心眼底里觉得顾年不会来了。

尤其是,非亲非故的,他干嘛送周雅芳那么名贵一块表?

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他当时就准备收手,不再干了,而那块表则是他失信于周雅芳的补偿。

经男人这么一说,陈玉凤明白了。

但拿着块表,她也很头疼,顾年都55了,不想再为国奔波,冒险,安享晚年,她可以理解。

但她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妈该怎么办呢?

第二天一早,陈玉凤夫妻拿着表到酒楼时,周雅芳刚刚锻炼完,从外面回来。

韩超猛然一看,都没认出老丈母娘来,因为她也剪了个短发,穿的还是运动服,戴着网球帽,怎么连腰都不弯了,他眨了半天眼睛,才敢相信那是周雅芳。

当然,他回来,周雅芳比陈玉凤还要期待。

因为她已经等顾年等了好几个月了嘛。

一家人,凡事得实事求事,韩超没有说顾年情报方面的顾虑,只说对方因为身体不舒服,回不来了,送了周雅芳一块表,感谢他当时的照顾。

周雅芳静静听完,好半天都没说话。

几个小崽崽下楼来吃早餐了,见没早餐,也定定的坐着。

陈玉凤心里可难过了,但也没办法,心说这大概就是命吧。

她努力过了,尝试着想让周雅芳改变,可她改变不了社会,也改变不了别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周雅芳因为性格原因,总免不了要被人辜负。

过了许久,周雅芳说:“韩超,你有顾年的电话没有,我给他打个电话。”

“有,但我觉得您要不就别打了……”韩超没说完,周雅芳打断他:“必须打,你帮我拨吧。”

韩超目前是团级,要想打国外的电话,只需要跟反间处说一声,开启国际长途既可,顾年的电话,因为他一直在拔打,熟烂于心的。

而现在是米国时间,晚上八点,顾年肯定也在家的。

所以韩超拔了两个号码,不一会儿,电话就通了。

厨房里,王果果正在给几个小崽崽们熬粥,摊鸡蛋饼,炒土豆丝。

春日的小酒楼,门外迎春花艳,垂柳正在吐絮。

一家人望着周雅芳,周雅芳握着听筒。

突然,电话里传来一声:“喂?”

“顾年先生你好,我是周雅芳,你还记得我吗?”周雅芳说。

电话那头默了好一会儿,对方才说:“当然记得,周女士你好。”

“我听说你不会再回国了,是吗?”周雅芳又说。

“……”许久,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说话。

“我一直在等你,我也攒了钱,足够咱俩花销,不过没关系的,即使你不来,我也打算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我听说苏杭的园林特别好看,还有很多故事,我还听说,祖国的北疆特别辽阔,我也想去看看,你给我一个你的地址吧,我去了哪儿,就给你寄一张名信片,让你也看看我走过的地方,好吗?”周雅芳握着听筒,满脸笑容说。

苏杭,那是顾年的家乡。

那确实是承载着太多历史和故事的地方。

北疆,是顾年年青时代曾经奋斗过的地方,那儿,有他的故事。

他多想故地重游一番。

此时,米国正值夕霞晚照时,顾年的庄园里,落地窗外,风景也很漂亮。

非常漂亮。

但在这儿没有他的回忆,也没有他所熟悉的故事和历史,人文,风物。

他本来已经下定决心,想抽身,不想再为国奉献,想安度晚年了。

所以,送了周雅芳那块表,以表达她在晚年时,于他的瞧得起。

可在此刻,他犹豫了,他还是想回去的,他想陪周雅芳去自己的故乡,去北疆走一走。

他想给她讲讲,他年青时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