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酒瓶,秦淮终于一笑,但马上收了回去。又问:“班主任怎么了?要对我负责?”

“班主任就是备用爹妈。”陈可南懒洋洋地靠回沙发上。

秦淮有点好笑,“你真这么觉得?”

陈可南摇了摇酒瓶,“吐真剂在这儿。”

秦淮捂住脸,无声地笑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你真的不像个老师。我说真的。”

“就是个工作。”陈可南说。

“你不喜欢当老师?”秦淮问,“把学生呼来喝去的,还能教训家长。或者培养人才,有点什么成就感。”说到最后,他不禁露出鄙夷的表情。

陈可南笑了笑,岔开话题,“我刚才不是跟你爸妈打电话。”

“那你刚才跟谁打电话?”秦淮问。

“我的……嗯,一个朋友。”

“真的?”秦淮将信将疑。

“真的没有。”

“行吧。”秦淮两只手交叉着握了一会儿,“那你能别跟他们说吗?”

“可以。”

秦淮看向他。陈可南马上补充,“下不为例。”

“你突然这么好说话,让我有点不习惯。”秦淮说。

陈可南微微一笑,“没见过我这么好的老师吧。”

秦淮点了点头,学着他的语气说:“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老师。”

陈可南放下酒瓶,“你头上的包我看看。”

秦淮一摆手,“就是当时没站稳,被宋俊辉推了一把,在玻璃门上撞了一下。没多严重。”

“过来。”陈可南不耐烦了。

秦淮只好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陈可南在头发里找了一阵,摸到那个鼓包,轻轻按了按,秦淮顿时哇哇乱叫,疼得直骂娘。

“正好,”陈可南说,“给你长记性。”

秦淮挡开他的手,拿起药房的袋子走进浴室。陈可南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转了一会儿,跟了进去,秦淮手里举着棉签,正对着镜子龇牙咧嘴。

“你都没碰到伤口。”陈可南说。

“又不是你疼!”

“怕疼就别打架啊。”陈可南嘲笑道,“算了,给我。”说完从他手里接过棉签,重新蘸了蘸酒精。

秦淮搓了搓手指头,先放在洗脸池边上摸了摸,又移到自己的腰上,不安地按着。眼睛一直盯着他的手,“你轻点。你会不会啊?你还是给我吧。”

“放心。”陈可南旋上了酒精盖子,动作干脆地把棉签往秦淮额角的那块擦伤上一按。

“我丨操!陈可南你要疼死我——”

“讲话文明点。还有,叫老师。”

秦淮最后忍无可忍,从陈可南手里夺过药,把人赶了出去,自己上好药,贴上纱布,出来看时,陈可南正在开第二瓶酒。秦淮坐到沙发上,翻开塑料袋,刚摸到酒瓶,手背就挨了狠狠的一巴掌。他捂着泛红的手背,怒气冲冲地瞪着陈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