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买来的美人6

元国被打怕了,向武国以进贡的方式,进献美人,又因为求和,进贡的是元国的一位公主。

武国皇帝向来不娶异族女子,进贡来的虽然会收进后宫,通常都是些位份较低的妃子,或者赏赐给王公大臣。

一般的王公大臣对异族女子,也不会抵触。

自异藩来的一行马车人众,其中公主的座厢,是个空车,而那异族的公主,此刻身穿着异族的骑马服,稳坐于马上,与丹国随行而来的一位将领,并排而行。

那将领毕恭毕敬地对异藩公主道:“公主,刚才接到了武国那边传来的消息,武国的帝王要将你许配给铁血将军刑鸿泽……”

那异藩公主美艳的脸上鼻翼处,勾着花纹金勾,显得很是异域,她露出蛇蝎般妖艳笑容:“就是杀我同父同母弟弟的位刑将军吗?好,我也正愁接近不了他,敢杀我亲人,我定要让他生不如死,为我弟弟偿命。”细细看去,那腰间的一条漂亮的腰带,正微微蠕动,那竟然是一条盘在腰间带着异域花纹的毒蛇。

“公主,听说刑鸿泽这人疑心病重,对异族防备心极强,且不恋女色,美□□惑对他无用,人也很难接近,公主过去一定要小心行事,莫要让他起疑。”那位将领乃异域公主的心腹,出口皆是关心之言。

“呵,这世上,还有不喜欢美色的男人?我倒要见识见识。”公主放下了脸上半遮的透明红纱,露出了那张美艳如妖的脸。

她吞了妖蛊,美艳至极,她倒是看看,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了。

……

而两人口中不近女色的人。

此刻正搂着怀里娇声娇气,在冲他撒娇的娇儿,那娇娇早上一醒来,便不让他走,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撒娇。

他懒洋洋地躺在那儿,看着她,只觉得心口温热,满满是愉悦。

她正眼睛黑亮亮地抱着他手臂,脸上是刚睡醒,且睡饱的样子,脸颊绯红一脸的娇态,在他耳边吹着枕边风告状。

“……她还想摘我的花,我就把花罐子捧到我们的卧室里,你闻闻是不是很香?”她一脸娇憨地伸出白嫩嫩的手臂,指着床旁边旧柜子上的乳白色小花,正散发着幽幽的清香,盖过了两人之间亲热过的气味。

刑鸿泽战场上无数次厮杀留下的斑驳疤痕的手臂,紧紧搂着她,听着她的控诉。

“她们说进就进来了,有没有敲门?”听完他低声嗓音沙哑地问了一句,那是刚亲热过的声音。

“没有,就自己进来了,好像在进自己家里一样,虽然这是他们家老宅,但现在不是我们住着吗,她还动我的花……”花露在他面前娇气十足地告诉他自己的委屈。

但刑鸿泽注意的是,对方不告主人自行闯入,而花露的重点是,对方碰她的宝贝花儿。

刑鸿泽专注听着,听她控诉完,也没说话,一只手臂只紧搂着她,然后他目光一扫,手肘撑着床,微一抬身,压过她,伸出了长臂,把那罐花从柜子上拿了过来,仔细打量着。

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宝贝?

他起身拿花不要紧,但他压到她了。

这把趴在他怀里的娇儿差点给压扁了,他那怀一身战场上练出来钢筋铁骨,微微一挤她,就挤得她叽哇乱叫。

“啊,呀,别压过来!好挤,哎呀!唔唔……啊呀,呸!你压死我了!”花露等他拿过花又躺回原处,被压得差点喘不上气的她,对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顺便张嘴一口。

显然对刑鸿泽来说,她的力道就跟闹着玩似的。

他轻笑一声:“你的东西就是宝贝,别人都碰不得,嗯?”他懒懒地用手臂拍了拍她,安抚了一下,然后再圈在他宽阔的怀里,看了一眼那花儿,这种花儿草儿,他不感兴趣,但颜色确实好看的很。

没什么特别的,他随手放了回去,这也值得她对自己吹一早上枕头风,说那钟家钟绿兰的坏话吗?

他看向她,就见这娇娇每次与他亲近完,越发娇艳了,他越是几度宠爱,她便越是像开放的花朵,艳色无双,这会儿又在他怀里娇得不成样子了,说话的声音语调都是哼哼唧唧,小嘴冲他巴巴的说话,娇态横生,一嘴儿的道理,还带着生动的动作,小女儿态十足,就像个女童,脚儿还乱踢一气。

她不像普通女儿家那样贤淑温婉,她是那种明明纯真,但纯真里却藏着无边的媚色,勾着你与她沉沦。

是那种明知她就是娇气,却娇气的让他现在一点脾气也没有,哪怕她娇成没眼看的样子,他竟也甘之若饴。

他心中生起警惕,却又很无力。

“你别弄我,我还没有说完呢,她们……她们还说,你让我干粗活是因为我是下人,将来的妻子就不会让她干那些,是吗?”花露对爱的人,心眼可小了,就受一点欺负就委屈,大眼睛立即像含了一泡泪儿,仰着脸看他,好似他一说出是,她就哗啦啦哭成泪人。

刑鸿泽血气方刚,又是刚通晓女人,哪禁得住她这娇颜丽色,见她这变着花样想当她妻,哪里还能受得了。

他表情微动,看着这娇娇,想着小时候那雪团一样的人儿,有朝一日竟能成了他的妻?那时,他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若真……如此,那前尘往事,他便也既往不咎,与其折磨与她,自己心痛,不如让她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打理家宅,操持府务,为他……

一生都锁在他身边……

既然要如此,他就更应该严格要求她,兔得她这黄口小儿把家财败光,他要教她体恤别人的辛苦,教她不可奢侈浪费,更要教她许多许多。

他盯着这个白生生跟个嫩藕似的小人,轻笑了一声:“还想做我的妻?那我得看看,你哪里能做得……嗯?乖,只要你让我满意了,我就答应……”只要她能不哭不闹,能让他放开了梅花三度,他就让她做他的妻。

“我不!你都……你怎么还……呜……”

刑鸿泽一向自律,但今日起晚了些。

他一脸满足地翻身上马,神色英气十足,好似年轻了五岁,面容与其勇猛无双的姿态,似乎都回到了那二十三岁如狼如虎的年纪,有着对着敌人悍不畏死,猛冲直上,毫无畏惧,胜负尽在他掌握之中的自信。

听说,男人一旦有了喜欢的女人,想要成家了,就有了想保护的人,有了努力的目标,遇到了对的人,就会更上进,只为给她更美好的生活。

他走前,唤来了蹲在这边的暗哨,“……以后钟家的女人再来宅子,不要让她们进去。”

那暗哨心道,定是指昨日的事,他见对方是女人,且是步骑钟校尉的家人才没有阻拦的,看来昨天那两个女人是得罪了宅子里大人的小娘子了,晚上定是给大人吹了枕边风,大人直接把她们加入了禁止与小娘子来往的名单里了。

嘶,没想到像刑大人这样不近女色的将军,也会有如此耳根子软的时候。

女人的枕边风,竟然如斯恐怖!

恐极,怕极。

钟家钟氏与钟绿兰昨天去了老宅,什么也没问出来,气愤极了,白跑一趟。

“那个刑大人买的小奴,坏得呢,什么也不告诉我们。”钟氏回去对钟老太不满说道。

钟绿兰也跟着说了一句:“她手里肯定有方子,只是不想告诉我们,告诉了我们,被学了来怎么办?她们这些下等人,精得很呢。”

钟老太道:“既然是乐山的同僚,那不如让乐山去问问,再怎么说,那也是个下人,主子问了,她还能不说。”

当晚,最后坛子里一点香辣酱被抢了,钟老头一大半,剩下的谁也没钟乐山抢得快,其它人就尝了尝味儿,毛都没抢到,晚上睡觉都还想着。

怎么就那么好吃。

那味道,做梦都能梦到,香得呢,一想起来就想吃一口。

实在是馋得很,忍不住就提了,让钟乐山去找同僚跟那下人要方子的事。

钟乐山怒:“你们是疯了吧?啊?为了一口吃的,就想让我跟同僚闹翻?就算是个下人的东西,那也是我那位同僚的下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要我开口跟人家要方子,我不要脸皮的吗?要同僚怎么看我?你们知不知道,我要得罪了他,我在军中就会寸步难走?你们要再这样!这个家,以后我不回也罢,军营再怎么样,也有我钟乐山的一个床铺!”

他火了,没想到这家人从穷日子熬过来,现在日子好过了,竟然开始作了,他可怜家里人苦,每个月俸禄大半拿回来,结果养出了这么一群白眼狼,那将军对买来的小娘子紧张成什么样,掉两个泪珠子,都能搂半天安慰,他要真去要了,把小娘子给惹哭了,那他以后别想在将军手下混了。

这群家人,不但不帮他,反而拿他钟乐山当幌子,为了点口舌之欲,简直不是亲人,是仇人。

他对家人是真的失望了,这次回营,以后就将带回家的俸禄减半,继续过点紧巴巴的日子也好,还能安分些。

至于他那个要科考的三弟,不是他瞧不起他这三弟,农家子科考之路的不平之处太多了,内幕也多,多少考生有后台,有家族,有背景,有人脉,最不济有大把的银子,可以买官,一个从小山村里考出去的考生,除非天赋惊人,文章一出,众人皆惊,只道天降紫微星!得那种才华,才能从出身一介农家子,一跃跳龙门。

而他三弟,虽然比废物强点,但要说紫微星?还是洗洗脚睡吧,想多了。

还全家翻身的希望都寄托于他?钟乐山冷哼一声,要吃吃不够,躲懒第一名,就他?

钟乐山一向好脾气,作为钟家老二,上有大哥,下有三弟,在中间做万年老二,他很少发火,平时笑嘻嘻的。

回村子里也是见人笑三分,没什么架子,对家人也好,这才惯得家里人不知好歹,再这样下去,可就是害他们了,若以后猖狂得罪了不好惹的人,那就不好收场了,与其等着以后闯祸,倒不如从现在起少给些钱,每月减一些,继续让他们勒紧裤腰带,缩在这清溪村,只要出不了这个村子,他们也就翻不了这个天。

说完钟乐山掉头就走。

这一通火发下来,钟家人都傻眼了。

平时老二对他们很是敬重,对二老也孝顺,没想到现在,竟然冲二老及哥哥嫂子发了火。

说不吓人是假的,毕竟从军多年,身上的煞气,一生气全跑出来了,钟家人屁都不敢放一声,人走了,钟老头才摔了东西:“他想造反!反了天了,竟然为了个小奴的酱方子,连家人都骂,滚!有种就别给我回来!”

钟氏站在一边,有些尴尬,这钟老头连儿子都翻脸不认人,钟家这大宅子是用人家钟乐山的俸禄盖出来的,钟家二老赚不了几个钱,老三又读书花着钱,只靠着她男人,根本养不活这一家人,靠得是谁,还不是人家老二,还叫人家滚,真要滚了,不回来了,不寄俸禄,就算她们住着大房子,也得吃糠咽菜,哪有现在天天吃肉的好日子。

钟绿兰一看二哥气走了,爹也发了火,这要闹翻,把二哥气得真不回来了,她婚事可如何是好,见情势不妙,她急忙圆场道:“二哥也为难,和同僚闹翻可如何是好,再说,为了个下人的酱方也不值得二哥这么做。”

钟老头气道:“他好好说话,倒也成,竟然对我发脾气,我看他是做了九品宫,做得尾巴都翘起来了,还冲家里人耍官威,他这儿子脾气比我这当爹的都大,反了天了,看来以后我是指望不上他,我得指望我的三儿。”

钟老头本就疼爱老三,希望也都寄托在老三身上。

老三:关我啥事儿?

他要考上进士入了京城,可不会回这山沟小村子了,指望他,那是肯定指望不上的,要他像二哥一样被全家人剥削,想得美,绝对不可能的,到那时想甩掉这一家人,可简单的很。

闹翻归闹翻,可钟家人还是馋那个酱,中午的饭吃着没精打采,无着无落的。

最后还是钟绿兰道:“既然问不出做法,那不如我们就跟三哥一样,去买一坛子,材料我们备下,给她点工钱就是了……”

钟氏道:“还要给工钱?”那肉死贵死贵的,一斤就要百文,还要给工钱,那得多少钱?

“你看她那样子,能给咱白做吗?”钟绿兰也顶看不上这嫂子。

钟老太道:“那就给五文工钱,跟她说,要做得好吃,以后常去做,老大家的,你去了就好好看着她怎么做的,学会了,就是咱们的,也不用张口跟她讨方子。

五文钱……

钟氏与钟绿兰互看一眼,见过抠门的,没见过这么抠门的,五文钱?给个小童买糖吃都不止五文了……

过了午时,钟氏买不着牛肉,买了猪肉,剁碎了装进坛子里,又买了上次那小奴说的几样材料,蘑菇、胡椒之类。

钟氏与钟绿兰拿着东西,又要不请自来的进老宅门,还没等拨开大门的门栓,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两个男人,面无表情地拦住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