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下子只剩下楚歌和刘振宇两个人，先前轻松欢快的气氛，似乎也随着楚云的离开被抽离干净，空气里只剩下令人坐立不安的尴尬和焦灼。

刘振宇一直没吭气，楚歌总算把视线投向了病房里的另一个人，和过去一样，冷冰冰的，侧身站着，只用眼角余光看着刘振宇，似乎连正视一眼都觉得碍眼多余。

如果是以前，刘振宇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难受，楚歌就那么讨厌他，不想看到他，总是在尽量避免正视他。

可是现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楚歌头顶上的数字99太过闪亮耀眼，刘振宇完全没有以往的难受，他只是在心里重新思考，是不是需要推翻他过去几天得出来的，关于数字代表别人对他好感度的猜想。

“刘振宇，你很缺钱是不是？也不看看现在自己多大岁数了，你都已经三十六了，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呢，拍个电影连命都不要了是不是？”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楚歌从嘴里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冒着星火，压抑不住的怒气噼里啪啦的在空气里炸响。

以往的时候，刘振宇多多少少都会给一些回应，有时候是无奈的为自己辩护，有时候是诚恳的道歉，大概是因为今天刘振宇一声不吭一直没有反应，楚歌在数落了一番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终于调整了视线，正正地望向了病床上还打着石膏的刘振宇。

换做以往，刘振宇可能会有那么一点难受，难受的点很复杂，有一些是他和楚歌之间一直难以化解的疙瘩，有一些是不被理解的痛苦，还有一些是给楚歌带来麻烦的自责。

刘振宇没办法不让自己盯着楚歌头顶上一闪一闪的数字看，从楚歌进来到现在，不管对方说什么做什么，态度有多糟糕，话语有多冷漠，99的数值就没有往下掉过一点点。

一点点都没有。

这个数字，真的是代表别人对他的好感度吗？

楚歌一望过去，就看到刘振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他就说了那么几句话，还真的吓到刘振宇了？

“喂，你没事吧？”楚总裁不自觉地微微放软了语气，眉宇间的褶皱却更深了，刘振宇不会是把脑子摔坏了吧？

“小楚，我没事，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刘振宇听出了楚歌声音里的缓和，他看着楚歌头顶上的99，不知怎么的，就跟在黑暗里走了太久的人突然被一束光照到似的，心中虽有一些疑惑，却难以克制的豁然开朗。

或许，可能，楚歌其实并不讨厌他？

“你知道自己给我添麻烦就行。”语气还是那么的欠揍，楚歌微微抿起了两片薄薄的嘴唇，他回头又看了眼刘振宇，刘振宇没有像以往那样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也没有总是忍耐着什么一样蹙着眉头，那双被影迷称之为迷人情海的眼睛满含温和地看着他。

“医院门口一堆狗仔守着，你今天出院。”楚歌轻轻咳嗽了一声，不自然地扭过头没去看刘振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