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钟的时间一到，江昭就醒了，和往常一样洗漱完就去吃早饭，顺便给8点才起的室友带早餐。

学校的转角处有一家早餐店，听说已经有30年历史了，占地面积挺大，估计有四个门店的大小，上下两层，装修古朴。店中早餐样式繁多，种类齐全，色香味俱全，价格还公道，所以这家店不但被学生们喜爱，很多工作党每天也会过来提份早餐。

现代人生活忙碌，大多选择在底下窗口处打包就走，像江昭这种隔天就准时准点去店里吃早点的年轻人不多了。江昭喜欢坐在二楼的窗口吃早饭，那里的风景好，对着车水马龙的街口，每天都能看到形形色色的人。

现在学校放假了，来店里吃饭的人更少了，老板娘特地送了他一个茶叶蛋。

二楼今天没有开冷气，不过对于微凉的早晨来说倒是舒适的温度，江昭心情颇好的来到老位置，却破天荒地发现位置被占了。走进一看还是个老熟人。

“高寒？”

高寒没精打采地搅动着皮蛋瘦肉粥，顶着一双巨大的熊猫眼向江昭打招呼，“早……”

“……”江昭见他黑眼圈厚重，双眼布满血丝，迷糊得像得健忘症的老人，“你这是什么鬼样子？”

“……一晚没睡……你坐这边……”高寒两眼呆呆地看着对面的位置，眼神示意对方坐那。

江昭只得坐对面，“没睡？打游戏？”

“……”高寒反应慢了半拍，他努力想了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在江昭的眼里就是一个沉迷打游戏的网瘾少年了，“嗯……”做了一晚上的游戏调试应该也算打游戏吧，他一时想不明白。

“又通宵打游戏，你不怕猝死？”他可怕明天新闻头条是Y大高学神打游戏猝死，江学神不战而胜。

这理由，那还真是憋屈。

“高寒你老实说，你平时看书吗？”

高寒看着对方一脸认真的样子，脑子又卡壳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Y大的计算机基本课程书他都会了，也不在他学习范围内。而且计算机和医学完全不同，医学是需要大量的书籍积累，在前人的经验中不断汲取知识和能量，以此来不断进步。而计算机，特别是前沿，是披坚执锐，不断的开拓，不断地创新，前人和课本不会提供方向。

“我没有看书……”他老实回答。

结果江昭一脸气败，一双筷子直接将包子捅了个对穿。“高大侠，真是天纵奇才，在下佩服！”

高寒盯着涌出汁水的包子，有种被捅了一刀的感觉。他一晃脑，想着怎么惹对方生气了，最后得出，一定是早起傻一天。他试图挽回一下形象。

“打游戏很有趣的。”

“不觉得。”这是江昭昨晚打游戏的结论。

“可以计算不同状态下人物的伤害量，受到不同攻击时损失的气血，还有不同武器、招式带来的伤害或增益，对局可能出现的概率和不确定性。每次给队友设定为不确定性值，在这个变数的前提下，自身是一个可控的变数，在受装备、增益等影响，大局又是一个怎样走向，全面崩盘时，每个变数的变化，有趣极了，你还能研究下变数们的心理状态和语言美学……”

江昭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怎么听对方一说，游戏真是一个复杂的大集成数据？

今天又开始摆摊了，学校的大巴车又一溜把他们拉到了昨天的位置，这边桌子刚摆好，高寒就趴桌修炼睡功去了，江昭看他一脸随时都要挂掉的样子摇了摇头也就随他去。

今天的温度比昨天还高，过了10点，其他人热得有点受不了，纷纷挤到商场门口吹冷风。而睡神高寒都睡出了汗，却还未醒。正巧，一颗汗珠沿着他的棱角滑了下来，江昭鬼使神差接了下来，滚烫的汗珠落入手心，惊得他后退了一步。

愣神良久以后，江昭转身将冰块和电风扇移到了高寒身边。冰块是学校买的，电风扇是学校是机械部做的太阳能风扇，风力不是很大，聊胜于无，胜在携带使用方便。对着风口，在冰块的作用下，倒是有了一丝凉意。高寒无意识地放松了眉弯，跌入更深的梦乡。

江昭翻了一个大白眼，掏出英语书看起来。

跟昨天的节奏一样，忙碌一天终于回去了，叶团一回到寝室就要拉着江昭打游戏。而江昭闻着两人的汗臭味，立马责令他去洗澡。叶团只得听命先去洗澡，洗了个战斗澡，出来的时候，江昭将手机丢给他，“我点了我们的晚饭，等下接一下。”

“好嘞！”

江昭进了浴室没几分钟就有人敲门了，叶团以为是外卖到了，想都没想直接去开门了。结果高寒拎着冷饮站在门外。

开门，高寒只看见叶团光着膀子，穿着大花裤衩，拖着人字拖，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直淌水。高寒脸一黑，然后直接给了对方一个‘你要死’的眼神。

“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叶团疯了一般冲进寝室将一身最保守的衣服套上。穿完才很怂地挪到高寒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保证下次在江哥面前裹得严严实实，比……比贞洁烈女还要保守……”他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高寒没理会他这破比喻和狗屁誓言，只听见浴室稀里哗啦的水声，挠得他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