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年,我又看到周远了。

他还像当年在上大学时一样在教室里蹭课,只不过我从那个在背后默默看着他的学生变成了讲台上的讲师。

被他的目光全然注视着,我感觉自己仿佛沐浴在春风与阳光中。

我约他吃了顿饭,晚上回家时在心里反复揣摩着他和我在一起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丝神态。无论从多细微的地方,只要能强行联想到他对我也有一些好感——我就把这个片段牢牢珍藏在心中,夜深人静时拿出来细细品味。

想到他可能也对我有好感,我胸腔中就像满满地塞着快乐的气球,整个人像要飘起来了。

……

十月十二日

已经有几年没有见过周远了,我依然会不时地想起他。而自从昨天见过他,甚至还和他一起吃了顿饭后,我的心潮就好像又澎湃了起来。

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我曾经想过,如果我真的尝试过和他表白会怎么样,但是我还是没有勇气。

虽然我已经不像几年前那样不成熟。

如果按照Bowlby 的依恋理论来看,儿童时的我的attachment style是紊乱型的。我的需求时常被忽略,我经常不被接受,也不被关注;有时我可以得到十分及时的回应,有时却只能得到迟钝的回复。这些幼年时接收到的信息构成了我未来发展对于整个世界的认知,而我接受的无规律而反复无常的养育方法使我表现出了更多的矛盾行为和角色混乱。我无法得到连贯的回应,对亲密关系没有明确的认知,所以即使在成年后,我也恐惧着不确定的关系。

就是因为这样,我无法对周远抱有任何期待,真实而确定的没有希望反倒使我觉得更加安定。

虚无而不可捉摸的期望太折磨人了。

即使我可以在这里无比冷静的剖析自己,我还是无法改变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我始终不敢踏出追求他的那一步。

……

十二月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