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忒金贵,忒磨人

沈识檐送孟新堂上了出租车,伴着晨光,慢悠悠地溜达了回来,在胡同口的花店买了一支。路过胡同里的早点摊,想起很久没关照这家阿姨的生意了,就停下来买了两根油条、一杯豆浆。

他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门口,把屋里那台有些年头的收音机拎出来,搁在身边,开始吃油条。也不知道是油条的香味还是收音机里播放的早间歌曲,引来了经常在附近转悠的那两只野猫。两只猫走着弧线兜到他脚边,一只活泼点的冲他“喵”了一声,另一只还是死不开口的老样子,卧在一旁看着他。

沈识檐逗着他们玩了一会儿,观察了观察它们的胖瘦情况,便起身到屋里去找火腿肠。到了屋里,才发现昨晚没收拾的饭桌都被孟新堂收拾干净了。再循到厨房里,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摞洗得干干净净的盘子和碗。

这人到底睡没睡觉?

沈识檐再一扫眼,看见案桌上扣着一个不锈钢盆,上面还贴着一张纸条。

“没找到保鲜膜。剩下的鱼不多,但倒掉可惜,上次看到周围有流浪猫,可以喂它们,当然,你还想吃的话自己吃也可以,但我担心你不会热。”

还挺了解他。

沈识檐扯下那张纸条,一伸手,贴在了墙上。

他连着鱼和火腿肠一起端给了那两只猫,看到他们试探性地往前凑着闻了闻,便瞄了他一眼,迈了步子,放心地站到盘子旁边吃。

沈识檐坐在它俩旁边,喝着豆浆问它俩:“凉吗?”

没有猫吱声。

沈识檐又问:“好吃吗?”

还是没猫吱声。

沈识檐叹了口气,伸开两条腿,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巷子把豆浆杯吸得“咔咔”作响,惊得两只猫抬头呆看了他半天。

早间音乐频道的节目播完了,沈识檐换了俩台,换到了新闻频道。

约莫八点半的时候,沈识檐准时听见了隔壁老顾在那吊嗓子,他一乐,跑屋里拎上了那两个小酒瓶。

老顾给他开门的时候贼兮兮的,扒开个门缝,顶着老花镜小声问:“给我留了没有?”

沈识檐举高了手,晃了晃。两个酒瓶被晃得不住地往一块儿碰,发出一下下清脆的声响。老顾赶紧俩手一搂酒瓶,瞪了沈识檐一眼:“你小点儿声!”

沈识檐笑着撒了手,坏心眼儿都写在了脸上。

老顾一手攥了两只酒瓶的脖子,同时将两个塞子都扯了下去,猫着往里看了一眼,立马不高兴了。

“你怎么就给我留了这么一口?你喝我两瓶酒,就给我留了这么一口!”

沈识檐跟他对视半晌,一挪眼,透过门缝看着里屋张嘴就要喊:“桂……”

“哎,”老顾慌忙抬手挡他,“别喊别喊,够够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