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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廷心里有些难受,又有些高兴,只发着呆,旁边林瞻远突然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用林非鹿哄自己的语气哄他:“不难过!”

林廷眼眶有些红,垂眸掩了一下,而后抬头朝他笑:“嗯,不难过,谢谢六弟。”

林瞻远眯着眼睛傻乎乎地笑。

看完兔子,林廷又去跟林非鹿说了会儿话才离开,走到半路,想了想,又转道太医院。

大皇子亲临太医院,倒是把这些太医吓了一跳,林廷找到往日与自己宫中交好的太医,温声道:“罗太医,麻烦你走一趟明玥宫,替我瞧瞧五公主的病。她身体弱底子虚,除了这次的风寒,恐还需药物调理,多劳你费心了。”

大皇子有令,罗太医自然不敢不从,背着药箱就去了。

萧岚见又有太医来,一问得知是大皇子派来的给五公主调理身体的,心里很是感激。之前太医已经开了治风寒的药,罗太医问诊之后便只开了补身子的药方,交代了萧岚平日里需得注意的饮食,方才离开。

林非鹿这头病着,长公主林念知那边也是一回宫就躺下了。

她倒是没发烧,只不过喷嚏不断眼泪直流,都是被冻的。不过就这也把惠妃急得够呛,遣了宫女去请御用太医。

冯太医给林念知把了脉看完病,嘱咐道:“近日气温骤降,正是时疾多发期,长公主需得多添衣,少出门。今日好几个宫里都遣人来传太医,这时疾可小觑不得。”

林念知随口问了句:“还有哪些宫里的也患病了?”

冯太医道:“长明殿和云曦宫都传了太医,哦对了,还有明玥宫。”

林念知一愣:“明玥宫?”

冯太医以为她不知道,解释道:“就是五公主的住处,听同僚说她发烧在床,幼童体虚,这寒风最是容易入体了,长公主也需注意。”

林念知呆了一会儿。

怎么就发烧了?晌午不还好好的吗?

她目光突然瞟到搁在一旁的小手炉。心道,不会吧???难不成是因为她把取暖的手炉给了自己,才会被冻病的?

林念知心里顿时有点不得劲儿。

想起明玥宫的地位,觉得就算是请了太医,估计对方也不会上心,可别随便开个药方敷衍着。自己的御用太医可说了,时疾严重,不可小觑。

冯太医收拾了药箱要走,林念知扭扭捏捏半天,最后还是叫住他:“你等等!”

冯太医问:“长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林念知道:“你去明玥宫一趟,给五公主瞧瞧脉,看她病得重不重,好好抓两幅方子。”顿了顿,提高声音不失威严:“要好好瞧,瞧仔细了,断不可敷衍!”

冯太医赶紧躬身道:“是,臣这就去。”

说罢,背着药箱冒着寒风一路赶往明玥宫。

前脚刚走一个太医,后脚又来一个,萧岚都有些懵了,迟疑道:“方才已经有太医来瞧过病,药也喝了。”

冯太医说:“臣知道,只是长公主不放心五公主的病,特意嘱咐臣再来瞧瞧脉。”

萧岚:“???”

这里面怎么又有长公主的事儿???

自己这女儿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萧岚回想明玥宫近来的变化,从之前的任人践踏到如今的日渐殊宠,她之前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察觉,这一切,好像都跟女儿有关。

先是四皇子,后来又是娴妃,现在又是大皇子和长公主。这些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人,突然跟她的生活产生了交集,并且正在一点点,改变她的生活。

这一切,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鹿儿……有意为之?

萧岚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她无欲无求久了,许不想事,脑子都有点生锈,等冯太医请完诊离开,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坐了许久。最后想起来,鹿儿的变化,好像就是从她那次在临行阁落水之后开始的。

一开始她没注意,是因为那变化实在是太细微,但此刻仔细了想,还是有不同的。

她心里渐渐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转瞬又被自己否定下去。

如此天方夜谭,断然不可能!定是自己想多了!

但这个念头既然冒了出来,就不会再消失。晚上萧岚去给林非鹿喂药时,林非鹿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

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打量自己,时而走神,那眼神偶尔难过,偶尔迷茫,偶尔疑惑,像在看她,又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林非鹿喝完药,浅声问她:“母妃,你在想什么?”

萧岚一惊,勉强笑道:“我没事,有些晃神罢了。”她伸手替她捻了捻被角,俯身亲她额头:“鹿儿乖,早些睡吧。”

起身的时候,林非鹿拉住了她手腕。

萧岚回过头来,眼神竟然有些惊慌。像是害怕她会说出什么话来,身子都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