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勤章根本无所谓白哲是否意识清醒,他满脑子都是那天晚上白哲与杜子骁在车里激吻的情景。他知道白哲放不下杜子骁,可亲眼见到两人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地接吻,还是让他怒火中烧。季勤章向来沉得住气,他能花十几年时间守在白哲身边,只为让白哲对自己低头,别的更不在话下。然而就是那一刻,季勤章沉不住气了,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再不出手,他将再也没有机会。

于是季勤章提前收网,他像个焦虑的猎人,急躁地等待着白哲钻进自己的网中,甚至在白哲犹豫不决的时候,假装好意引他入网。

如果不是今天的意外,白哲本是他最甜美的猎物。

来往账目表被白哲看到的那一刻,季勤章就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辩解的必要了。以白哲的机敏,举一反三,自己多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无所掩藏。索性就大大方方承认了吧,既然撕破脸,彼此也没必要为了顾忌在对方心中那点名存实亡的形象了。

季勤章捏着白哲的下巴,再度占据了他的呼吸。

白哲的昏厥并没持续多久,意识再度清醒的刹那,他的耳边是嗡嗡作响的耳鸣声,而后才意识到自己正被强吻。大脑在一瞬间做出反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装作根本没有苏醒的样子,放松身体,一边配合季勤章的吻,一边悄悄摸索着身边。

季勤章吻过他的唇,进而撕咬他的耳垂。他时轻时重咬着白哲的耳垂,开始像在把玩,而后不知想到什么,竟一用力,生生将白哲的耳垂咬出血来。白哲疼得浑身一颤,右手忽然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烟灰缸!

是摆在茶几上的烟灰缸!

大概他刚刚在沙发挣扎的时候一脚把烟灰缸踢到了地上。

白哲简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更加放松身体,让自己显得昏迷不醒,同时手指尽力挪动,一点点将烟灰缸的边缘抓在手中。季勤章伏在他耳畔吻得起劲,一会儿舔舐他伤口处涌出的血,一会儿撕扯伤口边缘,让伤口破得更大。白哲听到他含混地叫自己的名字,就在这一刻,他猛地抬手,将烟灰缸砸向季勤章头顶。

季勤章的身体应声软了下去。

这一下,白哲都不知道自己使了几成力,只觉得季勤章都晕过去了,他的右手还是麻的。他不敢耽搁,生怕待会儿季勤章醒来,自己就跑不掉了,于是小心地挪开季勤章的身体,站起身来。

走到门边,他想了想,折返回来。

季勤章没出血,只是头顶肿起一块大包,应该是被砸晕了。白哲反复确认过他没事,这才转身,迅速地走出了屋子。

总裁专用电梯除季勤章及助理外无人敢用,白哲直接搭总裁电梯到停车场,直到坐进车里,才意识到自己心脏跳得快蹦出胸口了。他拉下头顶的遮阳板,推开挡板,露出镜子,镜子里,他真是狼狈不堪。

两边脸颊都肿了,左边嘴角更是出现了紫红的淤血。他的衬衫扣子全被扯掉,胸口红红紫紫,是被人或掐或吻出来的痕迹。侧过头,耳垂还在流血,黄豆大的伤口,一碰就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