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的心结不是解不开的,只是每个人都生怕碰到那一处伤痕,所以一直都刻意避开它——所以哪怕其实那道伤痕并没愈合,也没人敢靠近,替它上一上药。

林竹始终以为只要一直不碰它,就能这样假装安好地过去一辈子。直到今天收到大哥的消息,猝不及防又无可避免地有所触及,才发现当初一碰就疼得钻心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结痂愈合了。

林竹按按胸口,朝视频画面安安静静笑着:“我知道……谢谢爸爸,爸爸妈妈也保重身体。”

林母哽咽不能成声,林父眼里也带了泪,反复点头重复着“好”,抬手狠狠揉了揉眼睛。

林父林母的情绪都太过激动,怕再刺激到小儿子,没说多久,就借故把视频交给了林松。

林竹攥着被子的手松了松,朝林松抬头,轻轻笑起来:“大哥,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小竹,你怎么样,刚刚难受没有?”

林松拿着手机钻进阳台,确认了父母听不见,才朝他低声道歉:“爸妈太想你了,我都劝他们了,非不听,一定让我试试……”

林竹每次和父母视频,身边必须有哥哥陪着,也从来都不开视频画面。林松一直以为弟弟是因为当年被弄丢的事无法释怀,少时还曾经忍不住教育过几次弟弟要放下过去,和父母释怀相处。

直到前些年,林松看到已经成年的弟弟对着父母的影像身上发僵出冷汗说不出话,才转而坚信一定是父母当初把幼弟从家里给揍得离家出走,从那以后就给弟弟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

义愤填膺的林松从此和林竹结成了战略同盟,每次林竹不太想开视频的时候,都是林松帮忙遮掩过去。这次大概是实在拗不过了,才不得不给他发了消息。

“没有没有,我挺好的。”

林竹这一回只是有点紧张,身上出了点儿冷汗,别的都还好。闻言摇摇头,有点儿不好意思:“其实一直都是我太矫情了,早试试说不定早就好了……”

“不行,你之前还做噩梦呢,说不定是钟杳的功劳。”

林松是个明白人,一言戳破,看着弟弟满眼欣慰:“小竹子现在也长大了——上次给你准备的玫瑰房怎么样?趁机拿下钟杳没有?让没让他对你哭着求饶……”

“大哥!”

林竹惊恐,才意识到原来那次的房卡事件居然是林松的手笔,倏地坐直:“早说让你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网剧了!我和钟老师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