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随着玻璃杯撞击桌面的轻响,佩妮一个激灵从做梦的感觉中惊醒过来,她恐惧地看着啜饮果汁的哈利,低声吼道:“你这个……”邪恶的小怪物几字被她下意识地咽了回去,紧张地又看看了其他客人,她继续问道:“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弗农也从那种仿佛被卷进漩涡中的感觉中挣脱出来,他揽住佩妮,警惕地看着对面的哈利等人。

“只是劝您们保持冷静罢了。”哈利笑得坦然,但他的绿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这段时间他在魔法上当然有了新进展,夺魂咒施展不出,可结合一些催眠的小法子下一些心理暗示还是可以的。只是以他的能力成功率不算高,必须要顺应对方的心情,而且就像德斯礼夫妇这样,解除催眠后他们还会模模糊糊地有一些异常的记忆和感觉。

马尔福一家不是被催眠对象,完全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其中纳西莎更是微微皱眉,想不通自己简单的一句话怎么会引起麻瓜们如此强烈的反应,他们都惊疑地看着坐在对面如临大敌的德斯礼夫妇。

佩妮一阵心烦意乱,猛地站起身来。这下可糟啦,达力早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午餐,这会儿正偷偷地绕过母亲取用父亲的布丁,但因为佩妮的突然起身就重重地撞上了……

德斯礼三人在地上倒作一团,还有食物和汤汁扣在了他们的身上。坐在另一侧没受到任何影响的马尔福一家和哈利看得目瞪口呆。哈利连忙绕过桌子想先扶起最上方的达力,但这位宝贝儿实在太沉,直拉得他满头是汗也没成功。反而让达力在晃晃悠悠地抬起半截身体后头撞到了坚硬的桌角,“哎哟”一声又倒了下去……

最下面的是弗农姨父,被再次重重一压可撞得狠了,手臂正好卡在台阶上,疼得他直哼哼,却还有力气闷声闷气地咒骂哈利笨手笨脚,阴险自私,小混蛋。

虽然德斯礼们在哈利的催眠下没有再说出怪物疯子之类的词,但也听得马尔福一家脸色大为不善,这样的公众场合都如此辱骂哈利,可想而知过去十年哈利被他们关在家里时受了怎样的苦。

哈利却心中起疑: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是很重脸面的人,今天他们的言行乍看与平日没什么不同,但其实颇有些急躁不自然……他扫了一眼桌上的杯碟,能肯定食物没被动过手脚,心思一动重新拉扯达力时不着痕迹地探了探他的脉搏,飞快回忆以往实验魔药时记录的数据……

似笑非笑地瞅了卢修斯一眼,哈利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有疏忽的时候:不能使用魔法的马尔福家主参加麻瓜盛会,他怎么可能不准备一些自卫的手段……原本还以为今天就他最让人省心呢,现在看来一直默不作声的老狐狸才是最老谋深算的。

“放开达力!”弗农向哈利怒喝:“你这个我们不得不收养的负担……过去给你那一无是处的父母带来不幸……当然他们也是自找的,但现在又轮到我们这些体面的,努力工作的亲戚啦……没有任何价值的小混蛋,完全不知感激的小畜生……”

弗农自顾自地嘀嘀咕咕,哈利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绿眼睛里冷厉之色乍现即隐:他知道魔药会让德斯礼们的自控力减弱,甚至想到就做,想到就说……但他们说的话……却不是魔药能控制得了的……那确实就是他们的真实想法……

“哈利?”混乱之际,一个动听至极的女声传了过来。这是一个怎样的声音啊,它就像是山间的泉水叮咚,就像是和煦的春风轻吟,不论在怎样杂乱的情形下,都绝对不会错过它。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滞,所有的人都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烦恼,为这个声音而沉醉,只盼能再多听到一些。

“蜜拉贝尔导师。”众人中只有哈利能够第一时间面色如常地礼貌问好。马尔福们和德斯礼们都迫不及待地看向发出声音的人,然后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失望甚至愤恨的情绪。其实来人并不难看,四十岁上下的年纪,风韵犹存,气质宁静。但比起她的声音,这样的容颜就让人觉得大大不足了。

“顺道去研究楼找你,贝芙说你刚刚离开……我就知道你一定上这儿来了。”蜜拉贝尔的语气变得和蔼亲切,不再是之前的飘渺,众人的心神马上平复了,甚至都产生了被温柔慈爱的母亲关怀着的感觉,心里一阵熨帖。

她看了眼仍然倒在地上哼哼的德斯礼们,微笑着询问哈利:“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