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人掌控的感觉让哈利如万蚁嗜心,他年纪幼小,他没有势力,所以一直隐忍,再隐忍。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忍得麻木,但当他学习到缓和药剂的那一刻,某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喷薄而出,就算知道这缕希望渺茫地几乎抓不住,但他还是没有犹豫地开始了计划的施行:有些东西,是值得热爱自由的灵魂用命来搏的。

缓和剂,平息和舒缓烦躁焦虑的情绪,但成分一多就会陷入不可逆转的昏睡。

哈利前世是外科医师,他认为灵魂是一种电磁波,在人确认死亡的那一刻灵魂消散,体重会有几不可查的下降。而缓和剂造成的昏睡却不同,小动物服用了浓度极高的此种药剂后,最终也只是陷入生命体征微弱的昏睡,并不会死亡,哈利判定昏睡的原因即是因为对灵魂的波动压制到近于无了……他或许可以用这种办法沉入自己的灵魂深处。

但仅仅这样也没法解决伤疤的问题,虽然共用一个身体,魂器的波动同样会被缓和剂镇压,但他自己的灵魂也不活跃,两者就算见了面也没力气互相攻击了,所以哈利又想到了家族书简中所记载的另一桩趣事。

历史悠久的东方文化里不乏修仙之说,哈利也在家族的书库里见过相关的记载,上面记述了族里的一位前辈采用奇妙的法门帮助修仙者解脱心魔的故事。随着时代的变迁,医术大幅度进步的族人们自然对所谓奇妙的法门嗤之以鼻,他们早就整理出了一张具体药方和一种催眠方法。

药方中所用药物交互影响对感官产生刺激,也就是“致幻”,模拟的感觉讯号会代替真实讯号;催眠法也无甚了不起,只是让幻像环绕的人还能保留一分清明的意识,辨明敌我,扫清魔障。

哈利的改良缓和药剂就是利用了这些小小的法门,能够让他在深入灵魂的时候不至于迷失本心,一直记着清除魂器的目的,药物的刺激作用更可以对他的灵魂额外提供一些能够掌控的能量。

三天里,哈利茫然地游荡,见到了许许多多熟悉的身影。母亲在批判父亲写的论文,同事们下班后去了卡拉ok厅,邻家的小姑娘送来了大娘多煮的菜馅饺子……即使缓和剂在发挥效用,哈利依然控制不了心中喷薄而出的强烈情感,泪水无声而流。

只是,他明白的——再也回不去了,他现在是哈利?波特,又有了新的生活和朋友,惟愿——另一个时空的牵挂们一生幸福。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叫做心魔,往日不愿多烦恼而只是被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种种,这时都以无法回避之态出现,哈利意志坚定,也多有沉浸其中,恋恋难舍,但每当迈不动步子时,执着不服输的心音总会及时地催促他继续向前。

又过了几日,在哈利陷入安详的昏睡七天后,马尔福庄园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因为一直表情宁静的哈利突然出现了急剧的体表反应,似乎在承受某种强烈的痛苦。

“哈利!哈利?!”趴在哈利床边寸步未离的杰瑞德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地呼喊。有反应了!他就知道哈利绝不会屈服于小小的药剂的!

德拉科惨白的小脸上也多了一抹血色,眼中满是紧张期待。看着哈利仿若没有生气的躺着,让他害怕极了!现在总算有了动静,哪怕哈利是在痛,但总归有了希望!

“出了什么事?”得到消息的卢修斯匆匆赶来。为哈利擦拭冷汗的纳西莎含笑向他解释,可是同他人的喜悦期盼不同,卢修斯的眼中多了几分复杂,他摩挲着手上的家传戒指,意味难明地看着痛苦蜷缩的哈利,也许他现在可以……唉,最终他还是放松了握着蛇头手杖的手,这不是好时机……

由于斯内普的魔药还在熬煮中,实验室被封闭了不让打扰,所以束手无策心思各异的众人只好围在哈利的床前照料他,为他时不时地擦擦冷汗或是大声地呼唤他,盼望他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清醒过来。

哈利的状况却不是那么好,他正在遭遇此生最大的危机,他不知道自己徘徊了多久,感觉好像经历了很长很长的旅途,看到了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一些情感,终于,他发现了一团形状不定的黑雾。

无悲无喜地观察着这团东西,它只是一个意外产物,也许连八分之一的灵魂体都算不上,现下在超强缓和剂的压制下,波动微弱,连实体也维持不了。哈利凭借着进入灵魂世界以后渐渐熟悉起来的思感控制方式,打算迅速把这个邪物分解掉时,却出现了意外。